以安和煜歡應該是很早就知道韓誠陽不是她們親生父親的,這一點我也沒有瞞著他們,兩個孩子都是跟著我姓的,從小我也是讓他們叫韓誠陽叔叔,隻是不知道後來為什麼,他們習慣了叫他爸爸,這我也沒辦法。
我說了那句話之後,以安沉默了很久。
我有些擔心他的情緒。
好久,以安開口問道,
“媽咪,那爸爸呢?在哪裏?”
告訴一個孩子他父親成了植物人,我有些說不出口,“去了很遠的地方,以後還會見到的,隻是現在不太方便過來,所以讓程叔叔照顧你們。”
這些年,韓誠陽陪著他們,幾乎就等同於他們的父親一樣,他們不缺父愛,不缺母愛,一個正常的家庭能給他們的,我跟韓誠陽都給了,所以我沒有理由把他們倆還給程家,還給程牧梵,除非他自己要走。
“媽咪會跟爸比離婚嗎?”以安看著我,神色小心翼翼的,仿佛害怕我說出他不想要聽卻早就預料到的一個答案。
我不想騙他,所以我會承認。
“嗯,會。”
“騙人!”以安的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他猛地站了起來,頭頂還沒帳篷高,他看著我,聲淚俱下,“媽咪就是不想要我跟妹妹了,所以要送給別人!我討厭媽咪!”
“以安,不是這樣的。”
我想要伸手拉住他,可是沒想到他力氣很大地甩開了我的手,一個人朝著外麵跑去,我急急忙忙起身,卻因為帳篷不是很高的緣故,花費了不少時間鑽出來,等我出來的時候,以安已經小跑下了這個山坡,隻坎肩一抹藍色運動服的影子,遠遠地跑走了。
“以安,”我驚呼了一聲,追了上去,下坡的時候踩到草地裏麵的石塊,腳脖子扭了一下,猛地摔在地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膝蓋和腳脖子齊齊傳來。
“怎麼回事?”程牧梵從遠處牽著煜歡的手走了過來。
“別管我,去把以安追回來。”
我指著山坡下藍色的身影,著急的不行。
程牧梵放下了煜歡,快步跑了過去,煜歡坐在我身邊,“媽咪,你沒事吧?”
我擺了擺手,試圖從地上站起來。
有些困難,動一下都覺得很疼,估計是真的扭傷了。
手機響了起來,我以為是程牧梵的電話,看都沒看就接了。
“找到以安了嘛?”
電話那頭傳來一小段沉默,隨即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在哪兒?”
是榮智良的聲音。
我微微一怔,“怎麼是你?”
“報位置,是不是以安不見了,我過去找你。”
“不用,我還有事,”我不想跟他多說什麼,隻想掛電話。
“你隻有兩個選擇,第一是自己告訴我你在哪兒,第二是我衛星定位,就算你關了手機,這通電話也能顯示你在哪兒,找到你不是很難。”
我咬咬牙,“那你有本事就自己定位吧。”
這人真的是煩透了,沒聽出來我現在情緒很不好麼?有毛病簡直了。
掛了電話,我一瘸一拐地朝著帳篷走去,程牧梵去了很久都沒回來,我急得不行,以安跑過去的地方就是大馬路,要是有個什麼交通事故,我的腦子裏麵越來越多可怕的想法。
一想到這些可能性,我就恨不得現在就飛奔過去。
“嘶…….”剛動了一下就覺得鑽心的疼痛從腳脖子的地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