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粲的話讓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雖說情傷最磨人,可是時間久了,不談釋懷,也能減少響起以後心疼的次數,可我見顧斐然卻是全然一副成日裏被折磨的痛苦模樣。
我走的那年,歐陽粲跟顧盼成婚,五年了,依然這麼痛苦,恐怕不隻是他自己放不開,而是那個人根本沒打算放開他的緣故。
譬如現在,歐陽粲一臉虎視眈眈地看著我,跟顧斐然對持著,這幅嫉妒的模樣,誰能相信他對顧斐然沒有了情意,隻是從單純的希望他找個好女人呢?
“阿粲,你說這些年,究竟是我糾纏你,執念太深,還是你不肯放過我?”
顧斐然擋在我的身前,我卻能想象到他臉上的神色該是如何的慘淡絕望。
歐陽粲怔怔的半晌沒說話,一開口卻還是那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隻是希望你真的過得好,找到合你心意的人,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我找不找得到,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不管怎麼樣,那人絕對不是林莞,你應該清楚,阿良對她餘情未了,你想要摻和他的事情,絕對不行。”
這倆人對峙著,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跟真的一樣。
我心中卻是覺得有些可笑,活了這麼些年,什麼時候有過兩個男人為了我大幹一場的場景出來過?
我天生不是個禍水,隻是個陪襯而已。
我扶著牆,從顧斐然的身後將身子偏了兩寸,以便歐陽粲能看得到我一些,“那你覺得,這世界上,有什麼人,能配得上顧斐然?”
歐陽粲的目光從顧斐然的身上轉移到我身上,怔怔的盯著我看了許久,然後開口道,“你這種貪圖榮華想要往上爬的女人,配不上。”
我眉頭一蹙,心想,興許這歐陽粲對我有什麼誤會,不過這不重要。
“世上貪圖榮華的女人多得是,男人也是,怎麼,歐陽少爺當初不是為了這一點,才離開斐然的?”
我這人就是貪財,我也承認,最煩有些人貪財還把自己說的多麼的深明大義,這就很惡心了。
五年前我不清楚這些人在帝都的地位,但是如今我是摸的門兒清。
歐陽粲的家族在帝都算是二流豪門,是個沒落的假豪門,虧的是小時候兩家交情不錯,給歐陽粲定了一門親事,對方就是顧家的幺女顧盼,也就是顧斐然的親妹妹。
兩家家長也算是挺開明的,試著讓兩個孩子從小相處,興許也能磨出點兒感情來,這樣也比幹巴巴的聯姻好上不少,於是這個歐陽粲是從小在顧家長大的。
我知道這些事情,完全是從榮智良那兒知道的,他平時不是個閑言碎語的人,但是一喝了酒基本上我問什麼他都能說,隻是當年顧斐然是怎麼跟歐陽粲車上關係的,這一點榮智良他自己也不清楚,我猜測興許是當時大家都年少,沒想過這樣的心思,這兩個人就暗通曲款了。
我說的話,歐陽粲並不放在心上,隻是一雙眼睛幾乎要瞪著我瞪到我臉上來。
最終是顧斐然,手裏的啤酒瓶子哐當摔在地上,丟下一句狠心又決絕的話,然後甩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