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肆虐,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給我一種槍林彈雨的感覺。
車廂裏麵很安靜,我能聽見榮智良的呼吸聲,和我自己砰砰砰直跳地心跳聲,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嗓子眼裏麵冒出來一樣。
“嘩啦啦”一聲,耳邊劇烈的搖晃刺痛了我的耳膜神經。
伴隨著鈍器砸碎了窗玻璃的聲音,我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他的手緊緊地壓著我的後背,將我整個人摁在了他的懷中,我感覺到後背上有無數雨點,還有無數刺痛的觸感。
“阿良!”我猛地尖叫出聲。
車子正在迅速地後退,後視鏡在胡同破舊的磚瓦牆麵上刮過,直接生生扭斷,徒留一根線掛在旁邊,仿佛是斷了線地木偶一樣,隨風飄蕩。
榮智良的結實地手臂上全是血,他剛剛幫我擋了那一下襲擊之後,碎玻璃渣子在他手上劃了無數的傷口,此刻我根本分不清他手上到底有哪些傷,因為血正在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別怕,”我們退出了巷子,他咬著牙,猛地打著方向盤,轉向另一個方向。
可是刺眼的大燈照的眼睛睜不開。
剛剛高速上的那些車子紛紛圍堵了過來。
雨幕中,黑色的轎車中走出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全副武裝,走路的時候有幾分流裏流氣,手裏掂量著一根棒球棍。
剛剛打碎我們車玻璃的,就是這東西。
他就站在路中間,伸出手對著我們勾了勾。
雨漸漸停了,滴滴答答的順著牆角滑落到水溝裏麵,榮智良握了握我的手,“待在車裏別動。”
我下意識拽緊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下去。”
“聽話,別動。”
他眼中有我不容置疑的堅定,“你說過,以後都要寫相信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腦子裏麵還是當時他跟我賭氣的樣子,像個三歲的孩子一樣,毫無道理可言,好言相勸也不管用,偏偏你給他做頓飯,他就輕易原諒了你,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樣。
鼻子一酸,眼淚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
濕潤的吻在我眼睛上輕輕印下,我張了好幾次嘴,可是嗓子都沙啞的說不出話來。
車子微微晃動了兩下,榮智良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透過車窗,我清晰地看到他走向那個穿著黑色雨衣地男人,距離我們很近,我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是誰派你們來的?”
“榮少,這話問與不問,沒什麼意義,怪隻怪,你行事太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堂堂青龍館,接這種殺人滅口的活兒,是不是太不上檔次了?”
“喲,難為榮少,還記得我們青龍館,隻是在榮少眼中,我們當不上堂堂兩個字,”
穿著雨衣的男人聲音有些尖細,仿佛在哪兒聽到過,聽這口氣,他是跟人榮智良有什麼過節,再加上的確是有人想要害我們。
“他給了你們青龍館多少錢,我出雙倍。”
我心中一沉,聽到榮智良說要給錢的時候,我就慌了,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但凡有一點辦法,他都不可能遂了這些人的心,他很大方,花天酒地,是個紈絝地代表,但是不是冤大頭,這種錢,他向來一毛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