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櫻見連喊“救命”的力氣都不再有,雙手從門上鬆開。
她沒有辦法反抗。
她的眼底浮起茫然的神色,一點一點,蒼白如紙,一張臉,也失去了血色。
也不知道是紅酒的後勁大,還是包間裏的用了特殊的精油,她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骨子裏都泛著酥酥麻麻的電流。
這個包間,充滿了晴欲的氣息。
原來,這兒就是錢勇布下的一個局,一個讓她進來就逃不出去的局。
他在用她換取家產、名利、公司、繼承權……
她隻是他們兄弟倆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玩物,一個連棋子都不如的可憐蟲。
所以,在紐約的七夕節,又何必陪她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在唐人街,又何必跟她要一隻同心結。
何必呢,錢勇。
陳櫻見的眼底浮起絕望的光澤,空氣裏的精油氣息一點一點流竄到她的鼻端,她已經放棄反抗。
耳邊,似乎能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聲,一場秋雨一場寒。
這一場寒潮,侵入骨髓。
……
他們說的都沒錯,她太天真了……
爾虞我詐的金融圈,她憑什麼就覺得錢勇是看中她的能力,是看中她的勤奮,憑什麼覺得她的衣服上被濺了泥水時,他會停下來伸出援手,遞上他的方巾。
商人不是慈善家,他們的本質是利益,而不是樂善好施。
他們都沒有錯,是她錯了。
她錯了。
她錯在太天真,她錯在……經曆過很多事,還是這麼容易相信人。
是她錯了。
她再一次輸了,當她拚盡全力去用實力和努力企圖證明自己時,輕而易舉就被人擊敗。
要想毀掉一個努力的人很簡單,隻需要在她覺得最有希望的時刻給她一盆冷水,她就會徹底失望,再也爬不起來。
多少次跌入穀底的時候都能爬起來,都沒有輕易認輸,因為她知道,遠方還有希望。
可當她拚盡全力,正要看到黎明的曙光時,天色卻陡然昏暗,那……才是毀滅性的打擊。
毀掉一個人,真得很簡單。
陳櫻見的四肢百骸間都泛起冰寒,那種寒冷,涼到心裏,她就像是沒有了知覺一樣。
“我早就跟你說過,金融圈爾虞我詐,肮髒無比,為了錢不擇手段,你還往裏麵鑽!”
“陳櫻見,別他媽自甘墮落,金融圈不適合你待,你也沒那個能力跟金錢和一群男人打交道!你他媽就是個白癡,白癡就清醒點!別妄想高居人上,哪天被人弄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你自己非要往金融圈鑽,以後摔得粉身碎骨可沒人會拉你。”
“陳櫻見,我讓你離錢勇遠點,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嗎?”
“陳櫻見,你別執迷不悟了!等哪天你被狠狠摔到地上,你就知道自己有多蠢!”
“你跟他最好沒有什麼,不然,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來。我說了,離錢勇遠一點,你似乎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忽然,曲子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字一句,像鍾鼓一樣敲著她的腦袋、她的心口。
那些話,她不愛聽,但卻一個字一個字地鑽出她的腦袋,帶著嘲諷的聲音和不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