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酒樓,黃四娘將那把砍瓜切菜的菜刀隨意扔在了木桌之上,雙手叉腰,重重一腳踏在長凳之上。
幾個生麵孔如何見過這等大場麵,幾人都開始暗自慶幸,先前沒有手腳毛躁,否則現在倒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的就應該是自己了。
“出去打聽一下,雲陽城大小幾條街,何時敢有登徒子對我閨女動手動腳?”
“我不管你們這些生麵孔從哪兒來,但凡想在我這間酒樓生事,先掂量一下你家主人斤兩夠不夠。”
黃四娘就這樣站著,先前那斷臂之人現在也隻能咬緊牙關,不敢發出叫苦一聲,饒是謝濟都不得不佩服。
黃四娘是個狠人,那斷臂之人更是!
“這把刀我就放在酒櫃上麵,若是能請出你家主人,恰好他又覺得我隻是一個買酒娘,無妨,我今日怎麼對你,到時候你雙倍奉還便是。”
“滾,別在這裏髒了老娘的雙眼。”
幾張生麵孔如獲大赦,趕緊就去將斷臂同伴攙扶起來,不曾想黃四娘冷笑一聲,幾人背後一陣發涼。
“聽不懂話?我讓你們滾出去,今天就得從這裏滾出去!”
直到現在,幾人尚且不知道今日已經兩次自尋死路。
第一次是散播流言,給公子潑汙水。
第二次則是妄圖輕薄自己閨女。
若此刻幾人身前的黃四娘在更早之前,任犯其一,都是必死無疑。
來到雲陽城之後,隻不過需要緊守那一條規矩,才在很多事情上有所克製而已。
看著幾人痛苦表情往門口滾去,春芽和黃枝都捂著小嘴,盡量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笑得太過肆意。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樣似乎不是太好。
酒樓有一處稍高的門檻,其餘幾人雖然已經翻滾過去,但是那個斷臂之人若想翻滾過去,傷口處必然更難受,於是滾出門檻外的幾人就這樣眼巴巴的望著尚未滾出來的同伴。
走也不是,留下來又做不了什麼,更何況還在這位黃四娘眼皮子底下,看著那把明晃晃的菜刀,誰敢起身?
黃四娘慢悠悠走到門口,一腳就將那人踢出了門外。
“醃臢之人,最礙眼!”
“謝了,四娘。”
謝濟抱拳行禮,四娘出刀淩厲,蓄勢已久,似乎不僅僅隻是因為黃枝受了委屈。
“謝我做什麼?公子既然來這裏喝酒,總不能糟著心,我不過是順手而為,值不得公子這聲道謝。”
黃四娘不漏痕跡,悄然躲過謝濟抱拳方位。
公子的禮,受不起!
謝濟如今處境,黃四娘自然清楚,隻是既然這次對方不是衝著公子的身份而來,那麼雲陽城像她這樣更多的棋子,就沒有明著出手的理由。
否則就是弄巧成拙,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再次陷公子於死地。
“謝公子如今處境可不太好啊!”
謝濟苦笑一聲,一杯酒水入喉,神色極為無奈,想起之前諸多事情,隻得無奈搖了搖頭。
“從未好過。”
黃四娘聞言,便不知如何接話。
世間最命苦,恐怕就是眼前人。
作為謝家為數不多的幾枚重要棋子,黃四娘比旁人更加了解謝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