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與世無爭的杏花村，麵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戰事’，來得快，去得也算快，僅僅兩三天時間過去，村子裏麵又恢複往日的安靜祥和。
讓眾人記憶深刻的除開那位新來的謝先生，還有在村子裏麵從未顯山露水的那位老胡子。
那天晚上，站在村口還是有不少漢子看得真切，這兩日的茶餘飯後，那個老胡子就成了議論焦點。
劍法通天，驚為天人！
村子裏麵大底都是沒讀過什麼書的人，不過從祖輩那裏流傳下來的故事打小就聽得不少。
說老胡子就是故事裏的那神仙人物，一劍能讓山河變色，日月無光。
交口相傳，你一言我一語，就成了傳說。
不知道是誰冒出了一個讓自己孩子跟著老胡子學劍法的念頭之後，老胡子那間往日少有人問津的小屋子，如今已經排著長隊。
多是村中漢子領著自家孩子，好就好肉提著，就是沒見著正主，好不容易見著之後，結果老胡子坐在屋裏一句話就給所有人打發了。
“資質不佳，根骨尚淺，學不了劍，甚至還有可能筋骨毀壞，落下病根，下半輩子就隻能躺在床上過活。”
這還學個球啊！
於是帶著孩子提著酒肉的村中漢子們，好一頓愁，幾人成群，聚在一起，將那些酒肉用來解了愁。
當時開門後的老胡子看著這一幕，愣了許久硬是沒給回過神來。
“天資不行，心誠則靈，有酒肉就好商量嘛。”
這番話自然沒有人能夠再聽到，學不了劍還能咋的，武不行，總能去認幾個字吧，讀書這種事情可不會傷筋動骨。
還是同樣一批人，正準備一起去找那位謝先生的時候，不曾想村正已經通知所有人去往祠堂。
祠堂裏麵，謝濟久候多時。
“大家聽我說，今天召集過來，主要就是為了兩件事情，都和謝先生有關。”
老村正說罷，就請謝濟給大家具體講講先前所商議之事。
一聽說和謝濟有關，眾人下意識端正了幾分坐姿，為啥？真服氣啊，別看這個謝先生白白淨淨的，麵對勒功山的強人，那可是沒皺一下眉頭。
單憑這份膽識，得服氣。
至於搗鼓出來的竹雷，恐怕他們這些人想破腦袋都弄不出來，這份本事更得服氣。
“和老村正商議許久，打算在村子裏麵修建一間學塾，主要就是為了讓村中孩子們多認識一些字，多看看一些書。”
鹿鳴書院之事，謝濟記憶猶新，雲陽城那些貧寒家出身的孩子為啥最後會變卦？
他們想不想讀書？尋訪之時，那些孩子眼神最難騙人，他們想讀書，為名為利為學，隻不過理由各不相同罷了。
最後變卦，無非是出於陳家人的威脅。
讀書門檻，於那些孩子而言太高，而之前自己的冒然決定，非但沒有將門檻降低，可能事後對於那些孩子的打擊不會小。
失望就了便習以為常，若是某一天突然竄出一點希望的火光，卻在寒風中搖曳片刻之後，驟然熄滅，可能就少有人再去追求溫暖。
說到底，偌大的一個雲陽城，終究還是沒能給那些寒門孩子置放下一張讀書寫字的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