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勒功山並不算太遠的一處北麵密林之中,駐紮著大啟國一支精銳騎軍,人數不多,約莫兩百來人。
在當日那位白甲女子將軍離開雲陽城之後,這支騎軍便來到簇,隱蔽駐紮。
每一日都會有數十名斥候悄然巡視山中情況與邊境動向。
隻不過那位白甲女子將軍曾有言在先,勒功山的那位年輕山主時時刻刻盯緊了,一旦遇到麻煩,必須妥善處置,務必確保年輕山主的周全。
起先負責這支精銳騎軍的校尉尚且一頭霧水,尋思著一個所謂的年輕山主,得難聽一點,便是那山中的賊寇,如何會讓那位了不起的女子將軍如此牽掛。
初來此處,第一日就是這位校尉親自動身巡視,並且首先就是來瞧瞧這位年輕山主。
當時,校尉躲在一處草叢裏麵,隱約看見不遠處的大坪上有一個青衫年輕人,最先看見背影,他還覺得隻是有些熟悉,但是心中萬萬不敢往那人身上想。
等到那個青衫年輕人不經意間轉過身來的時候,校尉看了一眼之後,趕忙將眼前草叢扒開,隨即揉了揉眼睛,擔心自己一個不心就給看疏忽了。
然後。
然後那個比青衫年輕人年紀稍長一些的校尉就覺得眼睛裏麵好像是被草尖不心給刺到一般。
有些痛意,也有些淚意。
若不是因為有軍令在身,恐怕當時那個校尉就要走上前去,抱著那個青衫年輕人痛哭一頓。
因為那個青衫年輕人,便是當年在大街之上乞討之時,不賞他銅錢,卻請他喝了一頓好酒的謝家二公子,謝濟。
那一年,家鄉遭了災,收成不是不好,是壓根就沒有,當時還不是校尉的年輕乞丐一路逃難沿途乞討,聽聞高陽城繁華,遍地都是銀錢,於是就帶著鄉裏一起逃難出來還未餓死的同伴。
隻不過來到高陽城後才發現並非如此,他們這些饑民甚至連高陽城門都過不了,城裏麵究竟是個什麼光景,年輕乞丐沒機會瞧見。
所以也就隻能帶著僅剩下來的同鄉孩童蹲在城外的路旁,擺碗乞討。
原本都已經餓得渾身無力去出聲乞討,何況出聲乞討有什麼用?過路行人隻覺得他們這些饑民惡心,甚至覺得看一眼都會髒了眼睛。
還有不少穿著極為講究的人家,則是捏著鼻子,一臉厭棄的走開了,往往還不忘罵一句:“臭乞丐。”
年輕乞丐就以為自己這次逃難出來是大錯特錯。
因為餓死在外鄉,真就要成了孤魂野鬼,隻是可憐了同鄉這幾個孩童。
就在年輕乞丐和幾個孩子都已經開始等死的時候,有一個青衫年輕人牽著一個丫頭朝他們走了過來。
那個活潑可愛的姑娘將自己手中的糖葫蘆交給了身旁兩個乞兒之後,又從那位青衫公子的手中搶來最後一串。
三串糖葫蘆,剛好分給了同行的三個乞兒。
然後,那名青衫飄搖的年輕公子將他攙扶起身,帶著三名乞兒一起去了一家後來才知道是高陽城內最大的酒樓。
酒足飯飽之後,那位年輕公子自稱是個讀書人,叫謝濟。
也正是聽了這個讀書饒建議,當年的年輕乞兒才能成為如今的騎軍校尉。
這些日子,因為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校尉便派了三名斥候負責看著走蛟堂那邊,尤其是要注意那名年輕山主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