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向晚,大竹城內那條主道兩側已經立滿百姓,大多是聽了今日蜀王的那位外孫要來,特地出來一睹風采。
蜀地學風醇正,在這裏,讀書人最受歡迎,之所以前來觀望這位昔年的謝家世子,與蜀王關係不大,更多的則是因為今日與蜀王並肩而行的那個年輕人,曾經是連中三元的大啟狀元郎,而其詩文當年更是傳遍蜀地。
至於那件狀元案,在乎的人有,但是在蜀地不會多,畢竟當年的那些詩篇文章確確實實由謝濟所作,這事兒,沒得假。
倒是那樁離奇古怪的狀元案,不少蜀地學子覺得太過蹊蹺。
據當時有一位從高陽回來的女子,是那位冠絕當今下風流的謝二公子萬萬不可能作弊,眾人問她為何如此篤定,那位女子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一個區區的狀元何須讓謝公子耍手段?”
饒是蜀地學風興盛,聽聞這位女子的話語後,有人不信,有人不滿,也有人不在乎,但是當女子將自己整理出來的謝濟詩文冊子拿出來之後,蜀地便再無讀書人敢對遠在高陽的謝濟心生輕視。
因為女子拿出的那一本厚厚的冊子上麵,既是寫滿了謝濟以往所做詩文,也寫完了大啟或者整個下的詩文。
在那本詩文冊子上,戰場上“飛沙走石起大弓,遍地人頭滾滾落”;每逢戰事又有那“將軍身死壯士歿,酆都一夜滿堂客”;田間地頭院舍有那“雨春風處,清水白梨花。”,也有那江湖俠士“磨刀斬去不平事,消去胸中萬古愁”......
之所以不少蜀地學子都讚同“今有謝家郎,詩篇壓下”這個法的主要原因就在於,編撰而成的那一本詩文冊子裏麵,謝濟的詩文內容包羅萬千,風格更是各不相同,試問下文人,誰能有此能耐?
大概是因為王台與謝濟走在一起,這才讓道路兩旁不少慕名而來的女子有所收斂,可即便如此,依舊有膽子更大性情更加直率的女子站出來攔路,這些女子先是給那位蜀王施了一禮,然後就不由分的將早已準備好的手帕曬進謝濟的懷裏。
謝濟隻得一臉茫然的望著憑空出現的一位位女子,然後憑空消失不見,唯獨自己懷中的手帕越來越多,可即便是放在懷裏,依舊能夠聞到一縷縷芳香。
王台對此並不加以阻攔,隻是望著自己的這個外孫,哈哈大笑起來。
好不容易走出那條主城道,謝濟已經滿臉疲態,低頭看著懷中的無數手帕,有些不知所措。
“你這瓜娃子,在咱們蜀地,女娃娃但凡送出手帕就意味著她喜歡你。”
王台斜瞥了一眼,估摸著謝濟懷中的手帕不下百條。
然後這位老人似有追憶,卻顯得極為風輕雲淡:“雖比起外公當年的風采還是差了一些,但是已經很不錯了。”
......
“外公,她們這麼做是你安排的嗎?”
王台聞言,搖了搖頭。
“你這孩子,如今在咱們蜀地,已是不少待字閨中的女子心上人,尤其是在當初那一樁休夫案之後,她們更是覺得自己機會又大了許多。”
老人留了半句話在心鄭
“為什麼?”
謝濟不解的問道。
“閨中女兒俏玲瓏,最慕風流讀書人。”
我王台的外孫,獨占下風流八鬥之人,為一地女子喜歡算什麼稀罕事?總有一,我得讓下人都知道,封地堪比一國的蜀王,有一個名叫謝濟的孫兒,他之風流,方為最風流,也為真風流。
蜀王王台,為謝濟養望,悄然不覺已有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