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醫生說什麼,宋顧遠始終好脾氣地應著,像一個真正擔憂自己妻子的丈夫。
然而在得知了真相之後,再看到宋顧遠看著喬鬱離的眼神,醫生隻覺得發自內心地顫抖。
他的眼神侵略性十足,叫人看著就心生寒意。
完全相信了喬鬱離的話,醫生在離開之後立刻報了警。
洛止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他立刻趕去了警察局。
喬鬱離坐在冰冷的板凳上,捧著手裏的熱水,無論身邊的人說什麼做什麼,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坐在她身邊的民警正小心翼翼地安慰著她,想要從她嘴裏了解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見到兩人過來,女民警搖了搖頭,無論她用什麼辦法,都沒能讓喬鬱離開口。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滿是傷痕,難以相信她身上會是如何的慘狀。
洛止看著這幅模樣的喬鬱離,很是心疼。
他走過去幾步,不敢靠她太近,緩緩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輕輕喚著她的名字,“阿離……”
不知道是哪裏刺激到了喬鬱離,她的眼神突然變的驚恐起來,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斷撞擊牆麵,“不!不要!別過來!”
洛止立刻停頓原地,舉起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根本沒有危險性。
他看著喬鬱離的眼神充滿了傷感,衝她伸出一隻手,“阿離,是我,我是洛止。”
“別碰我,不要碰我……”喬鬱離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捂著自己的腦袋不斷地搖頭。
女民警歎了一口氣,“把她帶過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安撫下來。”
洛止看著喬鬱離原本生動的眼睛,如今滿是驚恐和不安,他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抱著喬鬱離,試圖用自己的懷抱讓喬鬱離安靜下來。
“阿離,是我!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他的突然衝過來,讓喬鬱離受到了更大的刺激與恐慌。
她發了瘋一樣地抓撓洛止,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嘴裏嚐到鐵鏽味時,她的動作頓了頓。
洛止吃痛,稍微鬆開了些,然而下一秒就狠狠地抱住喬鬱離,“阿離,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再鬆手了。”
“我絕對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了。”
他的懷抱溫暖且具有安全感,似乎是因為他一直都沒有傷害自己,喬鬱離稍微冷靜了一些。
洛止感覺到有熾熱的水滴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撫著喬鬱離的背部。
“阿離別怕,有我在這兒呢。”
洛止從警察局將喬鬱離帶了出來,她的精神狀況受到了太大的衝擊,隻能依靠時間慢慢恢複。
因為有醫生的證詞,還有家裏仆人作證,宋顧遠的罪行已經是板上釘釘,很快就被抓了起來。
而喬鬱離的精神並沒有因此而好轉。
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洛止都悉心地陪伴著她。
在那之後,喬鬱離經常喜歡自己一個人帶著坐在花園裏蕩秋千,洛止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
她將秋千蕩得高高的,臉上露出像孩子一樣滿足的表情。
陽光下,喬鬱離臉上的笑容像五彩斑斕的泡泡,格外珍貴,一瞬即逝。
蕩到高處時,喬鬱離的手鬆開繩索,讓自己在空中飛了起來。
不遠處的洛止看到這一幕,嚇到直接丟到自己手裏的東西衝過來,來不及接住她,就用自己的身體做護墊讓她壓在自己身上。
喬鬱離看在被自己壓在底下的洛止,心情愉快地點了點洛止的鼻尖。
這是她最近拿來表達自己心情的方式。
這段時間以來,洛止已經逐漸取得了喬鬱離的信任。
她像是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和常識,全心依賴著洛止,根本不讓其他任何人靠近。
洛止的心情很是複雜,既希望喬鬱離能夠好起來,可又擔心她好起來之後會與自己逐漸疏離。
所以他讓醫生將喬鬱離的狀況穩定在這樣的範圍內。
隻要在他的羽翼下,就算喬鬱離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他也可以護著她。
洛止對此很是自信。
然而百密一疏,喬海海還是趁他不備將喬鬱離給帶走了。
想到精神失常的喬鬱離落到了喬海海手上,洛止焦急得不行。
然而他一時半會兒根本查不到喬海海的所在之地,隻能等著她來聯係自己。
喬海海既然擄走了喬鬱離,那就說明,她一定是有求於自己。
隻是洛止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喬海海不惜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擄走喬鬱離,也要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