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程冬冬腦袋一時卡了殼，語塞了。
所以她該怎麼說呢？
“不認識。”程冬冬沒有想好怎麼回答，徐振奕就主動回答了初九月的問題，他嗓音嘶啞，聽起來破碎不堪的，有一點點嚇人。
“九月姐，你跟他聊聊吧，我就在一旁看著，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的，這裏還有好多醫生在散步，放心吧。”程冬冬覺得應該給他們兩個製造點機會，也不管初九月跟“陌生人”相處會不會害怕了，直接替她做了決定。
機會難得啊，要是放過了這一次，下次徐振奕不敢來找人了怎麼辦！
程冬冬可不敢承擔這個後果，她想反正他們兩個是夫妻，就算鬧翻臉也不可能翻臉成什麼樣，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於是程冬冬就這麼趕鴨子上架似的把初九月留下來，自己跑遠了。
初九月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身邊就隻剩下了徐振奕一個人。
聽不到程冬冬的聲音了，初九月知道她已經走遠，過了會，她試著開了口：“抱歉，先生，請問你想跟我說什麼？”
在初九月有限的記憶裏，她沒怎麼跟男人打過交道，尤其是陌生男人，所以說話的時候多少有點緊張，局促得很。
“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徐振奕看著驚慌起來的女人，安慰著她，“我的嗓子……以前不是這樣。”
他突然有些懊惱自己生病了導致嗓子發炎，聲音難聽成這樣。
“沒關係，我是怕你嗓子太痛，說話會更嚴重。”初九月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勉強露出一個笑臉，“先生，我們都不認識，你為什麼會找我說話？”
可能因為太悶了，所以太無聊了吧，初九月都有些好奇這個人會跟自己說什麼，為什麼要跟自己說話了。
“沒什麼，你的眼睛看不見嗎？”徐振奕頓了頓才問。
“嗯，我之前受了傷，傷好了，眼睛就看不見了。”初九月點點頭。
徐振奕的目光毫無隱藏地看著她，細細地打量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一點細微的動作都沒有放過。
這個女人，好像跟他有點同病相憐，他也是受了重傷之後，才不記得以前的事的。
“你以前……”徐振奕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想問，但他最終卻沒有問下去。
他想問初九月，他們以前是不是認識，但看到初九月無神的雙眼，又忍不住嘲笑自己。
人家都看不見了，又怎麼會認識他呢。
“怎麼？”初九月把臉偏向徐振奕那一邊，怕自己聽不清而錯過他的聲音，“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徐振奕搖搖頭，抬頭眺望著遠方，“今天天氣好，我推你到處走走吧。”
“好。”初九月心裏升起一抹異樣，她突然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他的聲音又讓她覺得陌生。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唐突，初九月隻把這種感覺壓在了心底，沒有說出來。
徐振奕扶住了初九月的輪椅，猶豫了一下，推著她往一處鮮花開得很茂盛的地方走去。
他走得很慢，很穩。
初九月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但走了一段時間後，她的心就漸漸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