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言帶著唐糖回了值班室，飯是肯定吃不了的，隻得痛惜地倒進垃圾桶裏，把飯盒收拾了讓唐糖帶回去。
“你的產檢B超是在胡醫生那做的嗎？”莫一言擠了點洗潔精，在洗手間的水龍頭下衝洗著。
唐糖就站在門口拿著幹紙巾隨時準備接過莫一言手上的飯盒擦幹水，“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莫一言眸光閃了閃，“我已經叫杜涵過去了，他是律師，處理起來應該比我們拿手。”
唐糖卻不放心了，“杜律師行嗎？我爸上次……”就沒有體現出杜涵的什麼價值。
莫一言清楚唐糖沒有說明的那後半句，隻能悄悄的在心裏代替杜涵咒罵韓彥一番，一個好好的金牌律師硬是毀在了個二流偵探實質是狗仔的手裏。
杜涵接到莫一言的委托就趕到胡梨所在的警局，剛到門口就打了個噴嚏，肯定又有人在背後議論他的英明。
“你就是胡梨的律師？”警員照例了解來人身份了再放行。
杜涵端著麵癱臉，幹巴巴地回了個字“是”。
“對方的辯護律師也已經到了”
得了進入許可，杜涵便來到了事件雙方談判的談話室，隔著玻璃，他一眼就能猜到那個眼裏殺氣重重的女人就是狐狸，不，是胡梨。
一推門，對方的律師已經等候多時，見到杜涵的到來驚坐而起——
“師兄？”
都是熟人，杜涵難得的揚了揚嘴角，“江萱，好久不見。”
對方律師正是江萱。
胡梨見雙方的律師是舊識，頓時心裏沒了底，不會串通了吧？但後來一想，律師是莫一言幫她請的，還是唐糖認識的，應該不會害她。
隻是這空手空腳來是怎麼回事？胡梨打量著杜涵，兩手空空，在她身邊坐下之後就掏出個手機，不是應該像對方的律師一樣帶個電腦或者帶著擬好的文件之類的嗎？
杜涵注意到胡梨鎖在他身上的目光，微微偏頭，“再看，就把你吃掉。”在胡梨的耳邊唬道。
胡梨忙轉過頭目視前方……依偎在李關懷裏的賤人，又是一陣火大。
杜涵循著胡梨的視線看過去，那對男女舉止親昵，女人臉上似乎還可以看見幾道抓傷，反觀胡梨，臉上完好無損，就頭發有點亂，杜涵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身手不錯。”
胡梨驚了，這是在誇她嗎？
“杜律師，”江萱清了清嗓子，擺正姿態，“我當事人……”
江萱才剛開口，杜涵就沒耐心聽下去了，“你擬好的和解協議呢？”
江萱張開的嘴都來不及合上，聞言，看著壓在手掌下的和解協議，不知所措。
“應該是擬好協議了吧，打官司太耗財力精力。據我所知，你的當事人之一無償壓榨了我的當事人九年之後，準備拿著所有壓榨成果和你的當事人之二去國外定居，又趕時間又怕見不得人，怎麼可能敢在法庭上對峙。”杜涵盡量言簡意賅，“協議拿出來吧。”
江萱無奈，直接跳過諸多環節速戰速決原本對她來說是好事，可偏偏對手是杜涵。她把協議給了杜涵，等著杜涵開口
杜涵消了半分鍾把協議上下瞟了一眼，“標點符號又用錯了，專業詞彙用得也不恰當，這是和解協議，要當事人看得懂才談判得下去，還要格式字號間隔都要調整，真要作假也太沒難度了。”
江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在杜涵麵前像是被打回到剛進校園時的白目原形。
可這還不算完，杜涵打開了談判室的門，對著經過的警員就問道，“請問可以在這打印一份和解協議嗎？對方辯護律師不太專業，要重新做一份。”
江萱忍無可忍，“師兄，請你專業一點！”
杜涵一聲低笑，“麵對專業的我你就有勝算嗎？”麵對著江萱，眼裏是不屑一顧，“哪怕進了大公司，你也隻是個會玩小把戲的三流法學生，連律師都算不上。我跟你在這耗這麼久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很清楚你贏不贏得了。”
她是大小訴訟案中的常勝將軍，卻永遠也勝不了隱匿於幕後的杜涵，這是她成為律師那一天起就有的覺悟……
“把尾款打到我賬戶，以後沒什麼難度的案子別勞駕我親自出場。”杜涵對著電話向莫一言說完這兩句話就掛了，依然我行我素。
莫一言也不在意，把尾款轉到杜涵賬上，就給唐糖發了條語音：胡醫生的事情解決了，晚上我繼續蹭飯，順便跟你商量個事。
唐糖聽著莫一言低沉的聲音，原本因為聽見事情解決了而欣喜的笑容因為那句“商量個事”而凍在嘴角，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