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言像是得到了心愛的寶物，心滿意足地傻樂，也不管唐糖對於他精分狀態的擔憂。
終於輪到他們結賬，堂堂特意看了一下榴蓮的價錢，也沒有買一送一或者打五折啊，莫一言怎麼買個榴蓮回來就傻了呢？
難道是拿榴蓮不小心戳中了他的笑穴嗎？
出了超市門莫一言的笑意未斂，尤其是無意間也唐糖的對視，臉都快笑開了花。唐糖問他，他就把腰對著唐糖一頂，“給你捏一下，就一下。”
還就一下，唐糖一下都不要！
“唐糖——”尾隨他們從超市出來方銳突然叫住了唐糖。
莫一言的笑容這才慢慢收斂，跟著唐糖一同回了頭，漠然地看向方銳。
方銳卻不以為意，“唐糖，我能和你說說話嗎？就五分鍾。”全然不見他的自信和殷勤，而是換做一副弱者的乞求。
唐糖倒不是有多同情方銳，隻是有些事情是時候堅定立場了。她把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塞進莫一言的手裏，“你先回去吧。”
莫一言穩穩當當地接下，卻沒有動。
唐糖知道莫一言的顧慮，“放心，回去吧。”
莫一言這才遲疑著慢慢挪動腳步，朝著回去的方向三步五步一回頭地移動。
直到莫一言消失在拐角，唐糖才重新麵向方銳，“說吧。”
方銳看著拐角，確定莫一言已經不在了，才恢複他卑微可憐的姿態，“對不……”
“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唐糖冷聲打斷方銳，“我聽膩了。”毫不掩飾她的厭惡，對無用道歉的厭惡，對總認為用道歉就可以挽回她的方銳的厭惡。
方銳一時沒反應過來，話被卡在喉嚨，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唐糖依舊冷漠，“你還有兩分鍾。”
方銳有些慌了，這不是他所了解的唐糖，“唐糖，我不是……上午的事……我想告訴你……”結果就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唐糖深深地歎了口氣，肩膀也隨之塌下，“方銳，我從來沒有原諒過你，我接受你的錢，和你吃飯，去我們從前的家，全都是為了找機會報複你！”唐糖全盤托出，胸中驀地一空，鬱結於心瞬間化解。
唐糖還在接著說，“我看到江萱失控，看到你們吵架，我就覺得我的報複得手了，我想讓你也嚐嚐我的痛苦，我想你和江萱也不得善終。”
方銳懷疑過唐糖那麼快就原諒他是不是另有目的，江萱也提醒過他，他糾結於此所有才想試探唐糖一番，不想他的試探還沒有開始，唐探就把他想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方銳一聲輕笑，“這才是你，恨我不原諒我。要是你真的二話不說就跟我重歸於好。我肯定也不會相信你。隻是，你為什麼要坦白？”
唐糖略一沉思，“因為我很害怕，害怕報複的代價會殃及我的家人。”
方銳聽得認真，看著唐糖因為害怕而皺起的眉頭，他的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
“相信我，我想和你重新開始是真心的。”
唐糖的雙拳驀地收緊，“我還害怕……萬一我真像江萱說的那樣犯賤地再愛上你。”唐糖話音落，苦笑著看向方銳，“我不可以讓自己原諒你，可是我和你在一起就一定會原諒你，我對你從來都沒有免疫，你知道的，你也吃準了的。”
是的，方銳知道，也吃準了。可他吃準了設計接近她是一回事，她明知他的目的不單純還願意放棄報複把自己的心事全盤托出是另一回事。
是不是不管他做了多麼可惡不可原諒的事她都始終不能控製地愛著他？
這個念頭一出，就在方銳的腦中不斷盤旋、盤旋，他開始沉浸在既感動又得意的自我認知裏，逐漸淪陷而不自知。
就在此時，一抹不易察覺地鄙夷在唐糖的眼中一閃而過……
“我知道你挽回我是有目的的，江萱打電話給我說了，我自己也能猜到，你早就不愛我了，都能狠心殺死我們的孩子，我又怎麼可能天真的以為你是真心想要挽回我！”唐糖乘勝追擊。
“江萱給你打了電話？她是不是又對你說了難聽的話？”方銳的關心倒是像真的，隻是不知道是為了唐糖還是為了他不可言說的目的、
“算了，她能說的不就是那些。我已經想明白了，我不想再報複，也不想再活在過去，你和江萱好好在一起吧，我保證不會再介入你們的生活，隻求江萱能說話算話，放過我的家人。”唐糖狀似無意，故作灑脫。
“她拿你的家人威脅過你？”方銳抓住了唐糖希望她抓住的重點，不知情和被隱瞞的憤怒成功被點燃。
“五分鍾到了。”唐糖掐準了時間，拿捏得當“那張卡我下次還給你，不方便見麵的我可以放在安華的前台，你再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