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隻有盛怒的的時候才會這樣。
可是,她今天又是哪裏得罪他了?
司徒炎用手挑起了秦晚歌的下巴:“皇貴妃可還記得本王對皇貴妃說過什麼?”指尖冰涼,眼神卻比他的指尖更冰涼,更危險。
秦晚歌一時間莫名其妙,不知他為何而生氣,卻也不敢大意:“王爺說過了那麼多的話,本宮怎麼記得王爺對本宮說過了什麼。”發怒的獅子不能惹。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吧,在宮中生存,和徐秋水他們鬥可以,但是你必須好好的保護好自己。”司徒炎的丹鳳眼微眯,聲音也低沉無比卻也危險無比,你說,今日若不是我攔著你,你是不是就要讓那刀砍在你身上了。”
秦晚歌甚至能感覺他,他都快要把自己給撕了。
可是,她總不能在這個露怯。
秦晚歌將司徒炎的手給打掉,滿不在乎地說:“這件事情本宮自有分寸,就算是那刀砍在了本宮的身上,本宮自然會想辦法避開要害,不過受點皮外傷而已,要不了性命。今天若不是王爺阻止,說不定本宮就能借著這個機會將徐秋水徹底連根拔除了。”
“要不了性命?”司徒炎冷哼了一聲,眼中夾帶著怒火,卻藏不住他對秦晚歌的心疼,“你想對付徐秋水,方法有千千萬萬種,本王難道是擺著看的麼?你就偏要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法去對付她。”
秦晚歌不由得想逃、想避開司徒炎的目光。腦子裏莫名響起今天枯禪大師對她說的話:戾氣太重,傷人傷己。
世間諸般苦惱,不過是執念二字,及時放下,才能得自在。
“安靈素,在這個計劃中,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法去對付司徒睿和徐秋水,但是你必須跟我保證,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都不許以自己做籌碼,更不許做傷害到自己的事情!”
司徒炎目光堅定,語調更是不容置疑。
他眼中的情意是藏不住的,這種眼神,分明不是對待一個替代品的眼神。
若司徒炎隻是為了利用她為秦家複仇的話,又何必在意她用了什麼方法,會不會傷害到自己呢。
一時間,秦晚歌心中五味陳雜,看著司徒炎,五內糾結,久久不能回神。
司徒炎見秦晚歌臉上神色淡淡的,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一些話來氣自己,當下有些不習慣,“啞巴了?知錯就改,本王可沒讓你不能說話。”
秦晚歌聞言看著司徒炎,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我以後行事小心一些便是了。”
秦晚歌竟然這般聽話,倒是讓司徒炎有些吃驚,一時間兩個人莫名的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司徒炎倒了一杯茶,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秦晚歌則走到了窗前,看著皇宮的方向,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宮裏麵應該快動手了吧。”
“放心吧,一切都準備好了,子時一動便會動手,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司徒炎摸了摸鼻子說道。
相國寺是在山上,從山上望下去,整個京城都能盡收眼底。
無論朝中、宮中的局勢變化萬千,但是在太平盛世,京城依舊一派安寧。
暮色降臨,山河沉寂。
相國寺裏出了刺客行刺,司徒睿卻並未責怪枯禪大師半句,反而在處理完了其他瑣碎事情之後,親自去了枯禪大師的禪房賠罪,說的是:“都怪朕這凡塵俗人,擾了寶寺的清淨,又讓血腥髒了佛門之地,恕罪,恕罪。”
也不是司徒睿自己願意這麼說,而是,他這江山是怎麼得來的他自己心裏清楚,枯禪大師是有道高僧,他的一句話分量舉足輕重,他對枯禪大師的一舉一動,也是格外引人注目。
今天他若是對枯禪大師這方外之人有半分不敬,朝中那些所謂守禮守製的老不死的,又該大做文章了,他這個皇帝當的甚是不安穩,可是那些老不死的他又不能除掉,隻能小心翼翼做人,最起碼做好表麵文章。
卻見枯禪大師雙手合十,神色無異地輕誦了句佛號,明目半垂:道:“方外之人,六根清淨,紅塵俗事本不應該理會,但在佛門之地開了殺戒,驚擾了佛祖,實是不該。皇上請勿怪罪老衲多嘴。”
“不會不會,是朕治下無方,擾了大師和佛寺清靜,怎敢言怪。”司徒睿說的是誠意十足,心裏卻大罵了房哲好幾句:要殺人你不會走遠點再殺。
於是,房哲無辜成了冤大頭。
“皇貴妃蕙質蘭心,望皇上能善待之。”枯禪大師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句。
“大師的意思是……”司徒睿先是一愣,而後大喜:還從來沒有聽枯禪大師口中誇獎過什麼人,他當即就覺得:難不成安靈素便是朕的福星,是興國安邦的大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