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如今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眼角隻是多了幾分的細紋,少了初見時的溫潤如玉,多了幾分陰戾和滄桑之感。
天下始終是算計來的天下,坐的不夠光明正大,所以他要處處算計,忌諱先帝留下的賢良之臣,提拔那些奸臣,好好的一個江山,被他弄得烏煙瘴氣。
一個壞的開始,注定隻能惡性循環。
被秦晚歌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司徒睿嘴角微微的挑開了一抹笑意,問道:“怎麼這般看著朕,怎麼了?”
秦晚歌故意裝作小女兒心事被發現的模樣,臉紅的偏了頭去,小聲的說道:“哪裏有。”
司徒睿見著秦晚歌這般模樣,倒也是沒有多想,心情大好的笑了笑。
從京城到驪山的獵宮要一天路程,一早出發,黃昏到達。
秦晚歌被司徒睿扶著走下馬車的時候,那些將士們看見秦晚歌這般的模樣,眼睛都不由得看直了。
他們何曾見過這般美貌的人,傾國傾城用在她的身上都不為過,難怪這次秋獵,皇上都要帶著她出來,如果他們能得到這樣一個美人,必定也是會寸步不離的。
秦晚歌和司徒睿的帳篷被圍在禁軍中間。營帳安排好之後,司徒睿見秦晚歌臉上露出了困乏之色,便說道:“你先休息一會兒,用膳的時候朕再叫人將飯送到營帳裏去。”
大約是因為自己的內傷還沒有完全的好,秦晚歌坐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了也是覺得有些累了,笑著說道:“好,那皇上先去忙吧,素素這裏有阿黛映雪她們伺候著呢,不用擔心。”
在馬車上坐久了微微的有些胸悶想吐的感覺,秦晚歌讓阿黛拿來了水喝了幾口,在外麵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才好一些。
萬裏江山景色如初。
相傳當年西陵太祖便是在驪山追逐到一隻鹿,從而問鼎天下。得了天下之後,太祖便在驪山建了行宮,每年春秋兩季來此,曆任君王秋季狩獵,春季在行宮裏麵舉行儀式,以示不忘先祖建業之艱難,感恩天下之心。
此時正是暮色四合,天邊歸鳥隱林,秦晚歌披著披風,由阿黛扶著站在那裏看著遠方。
曾記得當年狩獵的時候,她雖為女兒,但是也有著一顆不甘的心,女扮男裝來到獵場與司徒炎一爭高下。
那一年的世家子弟比賽中,是她與司徒炎兩個人撥得了頭籌,先帝大悅,問這是誰家的公子。便還真的將她當做是男子了。
當知道她是秦家孩兒的時候,還笑著說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愛卿之後會後繼有人了。”
那時自己的父親看著穿著男裝笑著一臉狡黠的她,臉色變了變,簡直是哭笑不得,最終還是接下了這句虎父無犬子這個讚賞。
後來,在先帝知道她是女子的時候,臉色十分的尤其,至今想來,恍若隔世一般。
昔年在獵場上的英姿已經不複,如今再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她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帝王寵妃,哪裏還能像是當年一般恣意的縱馬飛揚,挽弓射箭,與司徒炎一比高下呢?
今日與昔日再次對比,簡直是造化弄人。
此時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如同火燒了起來一般,絢麗多彩,淡淡的金黃色為秦晚歌的側臉渡上了一層光芒。
房哲逆著陽光看著秦晚歌,五官十分的模糊,隻是一雙眼睛晶亮的很。
房哲不覺有些恍惚。
太像了,她站在那裏的風華氣度,像極了小姐,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都以為是秦晚歌來了。
他走上前去,對秦晚歌說道:“娘娘外麵風大,還是早些回營帳休息去吧。”接著,房哲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吩咐屬下好好的照顧娘娘。”
秦晚歌聽了房哲的話之後,隻是看了房哲一眼,說道:“好,那就辛苦房統領了。”
那一瞬間的哀傷不過是曇花一現,瞬間的就被收了起來。她馬上又恢複了之前語笑嫣然。
她是風情萬種備受帝王寵愛的寵妃。
見她毫不猶豫的進了營帳,倒是房哲有千萬個疑問想要去問她,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秦晚歌吩咐阿黛和映雪她們在外麵伺候,自己便進了帳篷,運功調息起來。
配合著木清給的藥,如今她的內力已經恢複了五六成了,不知道為什麼,內力恢複的進度比她想象的要慢許多。
徐秋水已經被她逼到了這個地步,幾乎可以說是到絕境了,這次狩獵也不知道她會出什麼招。
內力,必須快點恢複起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