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厭詐,切不可掉以輕心。”納蘭雲提醒道:“當年東周大軍壓境,有先皇後用兵如神力挽狂瀾才能逼得他們退守京都,這麼多年不敢再犯,先皇後還留下了固若金湯的兵力分布。如今永州的兵力還是當年先皇後留下的布局,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司徒炎點頭說道:“納蘭侯爺說的是,萬一他們設法取得了永州的兵力分布圖,那就大大不妙了,東周蓄謀已久,肯定是有備而來,輕敵不得。”
納蘭明若向司徒炎和納蘭雲行禮,鄭重道:“謹遵王爺教誨、多謝父親提醒。明若牢記於心。”
司徒炎見此,心中暗自欣喜:納蘭明若雖然年輕,卻虛心好學,是個好苗子。看來,西陵未來又多了一個護國棟梁。
納蘭雲也不禁為自己有這麼個兒子感到驕傲。
“此次布下這麼大的局讓房哲一同前去永州的目的,你們應該已經明白了,兩國交戰必有傷亡,兵不血刃地解決這場戰亂才是上上策。故而,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送軒轅冽回到東周;二,是要將永州兵權牢牢掌握在手,不能再落入司徒睿之手,有了永州為根據,我們進可與司徒睿對峙、退可防東周的狼子野心;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柳宸玥會跟著你們一起前往永州,借機潛入東周,調查當年秦家滅門之案、並且徹查東周國內真正對西陵構成威脅的危險份子。此去,事關重大,任重而道遠,就全仗諸位了!”
司徒炎說著,朝在場的三人鄭重的鞠了一躬。
納蘭雲嚇得當場就跪下了,“王爺嚴重了!臣等怎敢擔王爺大禮!”
納蘭明若和柳宸玥也連忙跪下了。
“我不是以靈州王的身份拜托你們,是以司徒炎個人的名義拜托你們,秦家舊案,一直是我的心病,此番如果能將秦家的冤屈查清,有朝一日我到下麵,也能向大將軍還有……她,解釋了。”司徒炎說完,薄唇微抿,絲毫不掩飾自己提起秦家人和秦晚歌時的難過和惋惜。
此次永州之行的注意事項一一商議完畢之後,已經三更天。
司徒炎披上黑色鬥篷,說道:“天色已經不早,本王就先行回去了。此去永州,你們千萬小心。”
“臣等定不負王爺的期望。”納蘭明若和柳宸玥異口同聲道。
司徒炎點點頭。
納蘭雲送司徒炎到門口,看他神色分明是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司徒炎便開了話頭,“侯爺是在擔心令郎吧?”
納蘭雲愣了一下,便點了點頭,“明若這個孩子表麵雖然溫和,骨子裏卻是極為要強的孩子。他以生在納蘭家為榮,一直想去戰場上建功立業,可這些年因為皇上對眾臣的猜忌,明若被困在京城鬱鬱不得誌,他的心思我也都看在眼中,此次對他來說,是個一展抱負的絕好機會。但他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我心裏始終有些不踏實,還請王爺見諒。”
司徒炎淡淡道:“侯爺不必憂心,令公子武藝高強、膽識過人,何況他身上流著納蘭與程家兩家的血,長的是軍人的錚錚鐵骨,天生就該屬於那方天地,他絕不會給東征添麻煩,相信等令公子凱旋之日,侯爺就能明白,令公子不是父母庇佑下嗷嗷待哺的小貓,他早已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猛虎了。”
聽司徒炎這麼說,納蘭雲就徹底放心了,“如此,微臣就多謝王爺了。”
“王爺,初九回來了。”
司徒炎剛回到別苑,還沒來得及喝口熱茶,就聽見下人來報。
“讓他進來。”
葉初九帶著一身霜露寒氣走了進來,看樣子是連夜趕回來的。
司徒炎問道:“可是有江浮塵的消息了?”
葉初九說道:“王爺吩咐屬下前往江南尋找江浮塵前輩的消息,因為江浮塵前輩性格閑雲野鶴,居無定所,到黃粱閣中並未曾找到江浮塵前輩的下落。”
司徒炎皺了皺眉。
葉初九卻是故意大喘氣,歇了歇,接著又說道:“沒想到我折回京城之時,卻恰好遇見了江浮塵前輩。他說,他要到京城裏來尋人,也算是巧合了。”
“那他人呢?”
葉初九頗為惋惜的道:“本來屬下是要和江前輩一道進京城的,誰知半路上江前輩被酒肆的酒香吸引了去,我一個不慎就跟丟了,我怕王爺著急,便先行回來向跟王爺稟報消息了。”
司徒炎麵上也閃過了一絲喜色,說道“找到他就好。他可曾說過,到京城是來找什麼人?”
葉初九一臉無奈,“王爺也知道那位江前輩的性子,他不說,誰問也不管用。不過,我倒是聽他提了一句,說他此次進京是為了找他那個不聽話的侄孫兒。至於那個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