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宿聞言苦笑,說道:“說的是。其實我並非西陵人,而是尼羅國的遺民。”
樓宿的身份,秦晚歌與司徒炎早就知道了,所以臉上並不意外。
隻聽見樓上繼續說道:“當年因為秦漢率領兵馬出兵南境,我們尼羅國是南境之中最強大的一個國家,自然是首當其衝。尼羅國滅亡之後,皇室歸順了西陵朝廷,但朝中有些臣子憤恨皇室軟弱、不肯歸降,便帶著家眷還有一些不肯歸順的平民隱居了起來,保留了尼羅國的血脈。”
樓宿的話還沒說完,卻聽見司徒炎冷哼了一聲,說道:“當初秦漢帶兵攻打南境,全是因為你們南境胡作非為,皇室以獵殺平民為樂、百姓民不聊生。雖然當年本王年紀尚幼,可本王還記得那件軼事奇文,當初尼羅國城破的時候,你們的百姓並沒有一點擔憂,而是夾道歡迎我們西陵的軍隊。秦家軍治軍嚴明,也未傷過平民百姓一絲一毫。你們那些所謂不肯歸降的頑固臣子,若非大將軍有意釋放,你以為你們還能保留下所謂的尼羅國血脈?”
秦晚歌也橫了樓宿一眼,很不高興地說道:“不要把你們謀反的心思拿民族大義當借口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當初南境一十三個國家歸降西陵之後,得到西陵的庇佑,與西陵人通婚,百姓安居樂業,與西陵子民又有什麼區別?可笑你們,卻偏偏打著光複尼羅國的名義,無端端挑起戰火。你們可知,兵災戰禍之中,飽受痛苦的是無辜的老百姓?”
麵對著兩個人的譏諷,樓宿沒有生氣,嘴角泛起了一抹蒼白的笑容,歎口氣說道:“是啊,若是我能早些想明白這其中道理,那些族人們也許就不會慘遭毒手了。”
樓宿此刻是哀傷的,他述說著,似乎陷入到回憶之中:“你可知,我們還在不能分辨是非的年紀,長輩們便灌輸我們複國的理念。我們從小無論是學文還是習武,都是為了複國,似乎,我們生來,就是為了光複尼羅國。”
那樣的理念,漸漸深入骨髓之中。那樣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樓宿成了其中的佼佼者,成年之後,自然而然地成了首領。
當初的幾年,在他的帶領下,族中的人馬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到後來,他成為了星宿閣的殺手、與貪魘相互合作,在江湖勢力和東周皇室扶持之下,他們的勢力達到了一個頂峰的狀態。
當權勢越來越大的時候,樓宿卻看得越遠,他才明白他們所做的事情是多麼的愚蠢。
當年的尼羅國人已經融入到西陵人的生活之中,恐怕早就已經遺忘了自己的故國。他們所謂的複國,不是一場笑話而已。
可是因為他與貪魘的合作,卻已經注定了這條路無法回頭。
那些灌輸他們複國念頭的人已經漸漸老邁,他原本希望留下的族人有一天能夠過上常人的生活,可是,那些從小生活在複國理念下的人,卻是早已被貪魘煽動刻意挑撥,想跟著貪魘用極端的方法複國。
在他帶領親信離開京城的時候,那些人竟然和貪魘勾結,將自己的同胞、將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幼婦孺盡數送到了南疆,讓他們成為南疆那個陰森王子哈利手下蠱蟲的祭品。
秦晚歌正聽的津津有味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哈利的名字,不由得皺眉說道:“你是說,哈利與星宿閣也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樓宿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南疆的長公主,哈利的親姐姐。
他愣了一會兒,說道:“貪魘與東周交好多年,這次東周與西陵開戰,似乎是因為貪魘與軒轅冽研究出了對付西陵的方法,所以讓皇後偷了永州的兵力分布圖,便對西陵開戰。”
司徒炎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說道:“你是說永州兵力分布圖已經落到星宿閣的手上,甚至已經落在東周人的手上?”
樓宿點了點頭,有些尷尬。畢竟,當初永州的兵力分布圖,是他親自交到貪魘的手中的。
司徒炎叫來了葉初七和葉初九,吩咐他們趕緊傳信永州,讓房哲、納蘭若他們務必小心再小心。
他回頭便看見樓宿不自然的表情,懷疑的看著樓宿,“永州的兵力分布圖,是怎麼回事?”
“我承認永州的兵力分布圖是我拿給貪魘的,”樓宿沒有否認的餘地,隻得自己主動交代,“可是,東周之所以肆無忌憚的發兵永州,兵力分布圖不過是一個部分而已,更主要的是因為哈利研究出了一種蠱,是製勝西陵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