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冽從酒樓離開之後,司徒炎的笑容就慢慢淡了下來,看著窗外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龍衛也不敢打擾,木清就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還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陷入沉思的司徒炎跟他沒關係。
柳宸玥見司徒炎若有所思,便忍不住問道:“王爺,您覺得軒轅冽的話可信麼?”
司徒炎用手指摩擦著手中的白瓷杯子,臉上表情平靜到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何想法。
他淡淡地說道:“一半一半吧。軒轅冽此人深不可測,至之死地而後生的計策也不是一般人有勇氣實行的。就算他已經到了絕境,也要防著他的陰謀。”
柳宸玥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所以王爺您是一萬知道軒轅冽性格多變,所以才親自到東周來,目的就是敲山震虎,讓軒轅冽知道我們所掌握了他的秘密,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司徒炎點點頭,眸中神色莫測,柳宸玥也看不穿司徒炎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才聽司徒炎說道:“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哈利。事關龍首原上的蠱毒,含糊不得。至於軒轅冽,不管他最終目的為何,現在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軒轅冽所說的那個地方,他想想也覺得驚訝。
難怪動用了所有暗衛的力量都找不出來他具體的位置,沒想到哈利居然會住在那個地方。
真是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
軒轅冽從酒樓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讓人換上自己的衣裳坐上了來時的不起眼馬車離開。他等馬車駛出去一段路之後,才換了一身衣服從暗處出來,上了馬,避開眾人,向京城某處而去。
無論是在西陵還是東周,凡是繁華富貴的地方,周圍必定也有殘破不堪的貧民窟。浣紗街就是這麼一個地方,這裏住的人都是身份低賤的貧民,日日為了生計忙碌,眼神空洞而麻木。軒轅冽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軒轅冽似乎對這裏破舊的巷子十分熟悉,東繞西繞,很快就在一家院子門口停了下來。
這個院子比起周圍破舊的地方倒是整齊了許多,竹子砌成的籬笆,上麵纏繞著藤蔓,白色的細碎地花朵在空中飛舞。院子正中種了一株瓊樹,正是瓊花開的時候,白色的花朵在陽光下飛舞,落在地上讓人不忍踐踏。
純白色的花朵與這肮髒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軒轅冽毫不在意地踏上白色的瓊花,扣響了院門。
門環響了三下,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書童模樣的人從裏頭探頭出來,見是軒轅冽便笑了笑,他嘴角有一對梨渦十分好看,看起來明媚可愛,對軒轅冽說道:“公子可算是過來了,先生等公子等了好久了。”
軒轅冽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便往裏走。
東周風雲暗湧,西陵後宮也一樣不平靜。
雖然吳蓮心與夏荷月被處死,但是,司徒睿的身體似乎因為那一晚上的荒唐,就此垮了下來,處理完采月宮的宮人之後,司徒睿就一病不起。
司徒睿時好時壞,脾氣也越發喜怒無常,伺候的太醫們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觸了司徒睿的黴頭。
“今日宋公公打翻了茶杯,就被皇上命人拖出去活活打死了,宋公公可是跟了皇上多年的老人了。如今這勤政殿內伺候的宮人,人人自危,生怕落得個和宋公公一樣的下場。”映雪邊為秦晚歌挽發鬢,一邊說道。
秦晚歌在鬢邊簪了一朵新摘的玉蘭花,淡淡笑著說道:“司徒睿是九五之尊,他身邊少不了人伺候,那些奴才死了也就死了,一定要吩咐內廷司及時把新人送過去。”
映雪說道:“娘娘放心吧,內廷司早就得了娘娘的吩咐,送了新人過去了。如今皇上貼身伺候的人死的死、打發的打發,現在身邊都是娘娘送過去的人了。”
“司徒睿多疑,咱們送過去的人他未必肯重用,讓李德壽多調教調教那些新人,務必讓皇、上、滿、意。”秦晚歌說到最後一字一頓,嘴角笑意深不可測。
“是。”映雪恭敬地答道,頓了頓之後,又對秦晚歌說道:“據說皇後娘娘一直嚷嚷著要見皇上,還說整件事情都是娘娘故意陷害她的,讓皇上給她做主呢。棲鳳宮已經被她鬧得雞犬不寧,現在棲鳳宮上下也是人人自危,誰都不敢去惹她。”
秦晚歌扯了扯嘴角,笑得嘲諷:“她想見皇上,皇上也未肯見她吧。這些年她在司徒睿身邊所做的事所說的話,真真假假,司徒睿怕是也分不清了。何況這次是徐秋水舉薦的吳蓮心與夏荷月,用逍遙散謀害皇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跟我多沒有半分關係,如何能賴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