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忙忙碌碌,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到了正午,冥月登上了祭台,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服,那衣服也不知是用什麼織成,陽光照在衣服上,有流紋在陽光下湧動。
司徒炎與房哲他們都在城樓上,看看這傳說中月宮的祭司,是如何破解圍困數月的蠱蟲大陣。
祭台中間擺放著巨大的石鼎,裏麵點著熏香,冥月不斷禱告著念著咒語,一邊抓起案上朱紅色的粉末,投放在石鼎之中。
熏香是由冥月喂養的蠱王碾碎成粉末之後製成的,那些朱紅色的粉末,也是由十幾種毒物提煉而成,兩種氣味合在一起,散播出去、四野的毒蟲無不俯首聽命。
冥月搭建這麼大的祭台召喚毒物的目的不明,為了以防萬一,木清早就在永州城四周撒上了硫磺以及其他的藥物防止毒物入侵,並且給祭台下的將士們人手佩戴了一個防毒蟲的香囊。
這些,都是木清親自帶人做的,冥月來曆不明,司徒炎自然要萬分防備。
隨著那奇異的香味飄散,毒物爭先恐後朝龍首原上聚攏而來,龍首原上黑色的一片,密密麻麻。龍首原上的往生花,此時竟然如同活了一般,與黑色的毒物撕咬著,發出尖銳的聲音。
眾人在永州城樓上往下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祭台周圍的將士們組成了神秘的陣法,不斷有毒物想要靠近他們,卻又被雄黃酒和硫磺的氣味逼退,朝著往生花的方向去。
這五千將士組成陣法,是為了保證祭台的絕對安全。
蠱蟲互相撕咬,黑色淹沒了紅色、紅色又淹沒了黑色,龍首原上形成了異常詭異瑰麗的場景。極其恐怖,卻又讓人不敢移開眼睛。
眾人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廝殺,心都高高地懸著。
一場法事從午時持續到了日落,再到月色升起,月華如水灑在龍首原上,這場無聲的戰役已經到了尾聲。龍首原上的紅色越來越少,幾乎被黑色淹沒了。
冥月的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白,額間那一抹青色,在月色下散發出漣漣光芒。
慘叫聲漸漸停歇,黑色的蠱蟲們終於爬過了往生蠱。
冥月高聲喊道:“讓開一條道讓它們過來。”
包圍祭台的將士們下意識讓開一條路,那些蠱蟲便像是得了什麼命令,齊刷刷一路上了祭台,前赴後繼地跳進石鼎裏麵去。
而再朝龍首原上看去,那些紅色的詭異花朵居然還在,司徒炎微微斂了斂眉。
就在此時,龍首原上莫名起了一陣風,那密密麻麻的紅色花朵,隨風化成了粉末,在月光下飛舞。
今天雖然不是十五,月亮卻出奇的亮。月華下,紅色的粉末如同紅色的螢火蟲,極為瑰麗,也極為詭譎。
“……就這樣結束了麼?”被圍困多日的士兵們,已經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守住祭台的士兵們,用手接住了一粒紅色的粉末,那紅色落在他的指尖上,仿佛瞬間就鑽入他的手中,消失不見。
……
五月二十日,無論對西陵還是對東周,都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但是,後世史書上的,以寥寥數筆記載了這場極為詭異的戰役。後人大抵都不能體會當年的驚心動魄。
是夜,東周發生了一場巨大的政變。
榮親王聯合國師宣無,夤夜逼宮,軒轅宇被困在禦書房之中,周圍心腹都軒轅冽的人馬屠戮殆盡,偌大寢宮,散發著濃濃的血腥氣。
軒轅冽身穿一襲銀白色的盔甲,神情冷漠,仿佛眼前一地的屍體,他全都視而不見。
“你們好啊,很好!一個是朕的弟弟,一個是朕最信任之人,你們居然聯手想要逼死朕麼?你們真是好啊!”軒轅宇跌坐在龍椅上,厲聲嗬斥道,卻因為害怕,臉色蒼白,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樣子甚是滑稽。
軒轅冽冷冷看著他發笑:“弟弟?你何時拿我當過弟弟?若非皇兄這些年苦苦相逼,我們如何能走到今日這個地步?到這個時候了,你才想起來我是你弟弟麼?可笑之極!”
“那……那些都不是朕的主意,都是他。”軒轅宇伸手指著軒轅冽身後的宣無說道,“都是他在挑撥離間!都是他教唆挑撥的,要不是他,朕也不會對你下手……”
軒轅宇這般模樣,在軒轅冽看來隻有滿滿的不屑,成王敗寇,自古如此,他有此下場更是咎由自取。可他到了這個地步,還在找借口推脫,這種人根本不配當皇帝!更丟盡了軒轅家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