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封住了你的穴道。”秦晚歌千算萬算,沒算到他這麼一個變故。
“你不知道我的穴位早就異於常人了麼?”司徒蕭猙笑得意,“我還要謝謝你那一針,是你救了我的命啊,哈哈——”
司徒蕭和雲若天一左一右,一起出手攻擊司徒炎,秦晚歌也加入了戰局。
兩個老不死的皆是功力深厚,秦晚歌與司徒炎也不是好欺負的,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卻不料,司徒蕭突然倒戈,在雲若天身後黑了他一掌,雲若天措手不及,司徒蕭趁機推開他,撲向冰棺,“若濃,我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雲若天隨身的弩箭,一箭射了出去。
司徒蕭騰在半空,生生受了一箭,“哇”地吐血,摔入往生花之中。
往生蠱見血失控。
周圍的蠱蟲一擁而上,很快將他吞沒。
雲若天看著往生蠱吞沒司徒蕭,竟然哈哈大笑,“你個賊子!竟敢想染指我的若濃,死有餘辜!死有餘辜!”
笑聲未停,司徒炎和秦晚歌各自一掌,打在他背上。
雲若天身子一僵,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秦晚歌和司徒炎。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脈門。
不等他問出這話,就扶住冰棺,吐出一大口黑血。
司徒炎擁著秦晚歌,淡淡道:“你的武功,皆出自雲家。”
一句話,道盡所有。若不知其來曆,難尋其根源,自然束手無策;可既已知道了他的來曆,也就明了他的弱點脈門何處。
“雲家那個老頭子……是他!”雲若天憤恨不已,抓著弩箭要對準司徒炎,卻被秦晚歌輕易奪下,“別白費功夫了,你這一身功夫已廢。”
說話間,雲若天身上各處穴位有渾濁精氣噴湧而出,他全身疲軟,摔在冰棺上,猙獰的臉卻慢慢產生了變化。
許久。
當他內力盡毀時,原本猙獰的麵孔也煥然一新。
眉目如畫,精致無比。
臉上雖有歲月的痕跡,卻難奪其光華。
不難看出,他年輕時也是顛倒眾生的姿色。
這樣的姿色,這樣的天賦,為何最終會走上不歸路?
大抵是天賦太高,累人終累己。
黑血吐在冰棺上,雲若天用衣袖抹了抹,與冰棺中的人麵對麵。
隻是,裏麵的人再不會睜開眼睛了。
“若濃,他們說你是假的,他們說你不是你,可我不信。你一定是你。碧水珠是我親自放進你口中的。不管是誰,都沒辦法變成你的模樣。你兒子的話我也不信。”
“我失敗了,你活不過來了。不過沒關係,我這就來陪你。我這就來陪你。往後再沒人能把我們分開了。我們,永遠在一起……”
話音漸漸消散。
雲若天終伏在冰棺上,咽下最後一口氣。口中鮮血汨汨而流。
司徒炎來不及阻止他自盡。
但說到底,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看他,嘴角還帶著笑容。想必,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此生最好的結局了。
可憐雲若天和司徒蕭皆是經營半生,卻是被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所欺騙。
什麼轉生陣,什麼數十萬人送葬便能逆轉陰陽,這一切都隻是一個惡意的玩笑。月宮先祖留下的一句玩笑,成了後世權利鬥爭的資本,連累無數人喪生。
“我們是不是不該撒這個謊,騙他說冰棺裏的人不是母妃?”秦晚歌看著雲若天的遺容,心裏有些不落忍了。
“若非如此,我們怎麼能讓他心神不寧,怎麼能攻其不備?”司徒炎微微笑道,卻難掩惆悵和感慨。
秦晚歌嘴角抿了朵笑花,點點頭。
即使騙他說冰棺裏的人不是雲若濃,他最後還是與她隔著一片棺蓋,隔世相望。
雲若天他,也沒有遺憾了吧?
“可惜,此箭再無傳人。”司徒炎撿起地上雲若天的斷尾箭,能以這斷尾的箭射出百步穿楊的準頭,這世上,恐怕再無人能做到了。
“誰說的,孩子就可以學習舅公的法寶,雲若天雖然罪大惡極,可他的武功他的創造都是傳世之寶。”
司徒炎愣了愣,“你說什麼?”
“我說,雲若天雖然罪大惡極,可他的武功他的創造都是這是傳世之寶。”
“不是,前麵那句。”
秦晚歌咬著下唇,“我說,孩子……”
沒等她說完,司徒炎兩眼放光,激動地抱住了她,“你說真的麼?”
秦晚歌嬌羞點頭。
“我要當爹了?”
“嗯。”
“你要當娘了?!”
“……嗯。”
“太好了!我們要當爹當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