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卿沒多說什麼,斂了笑朝著慕傾城住的禪房走去。這裏是國寺專門劈出來,屬於慕九卿和她母親裴綺容的地方,所以慕傾城的房間並不在此處,得多繞幾個彎才行。
“這雨也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紫苑撐著傘,“小姐仔細腳下,莫要踩了水坑!”
慕九卿不說話,提了裙擺往前走。誰能想到如此貼心的丫鬟,也會生出二心,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遠遠的看到一個人,慕九卿頓住腳步,“那是翠雲嗎?”
紫苑定睛細看,“好像是!”
瞧著這身影好像是慕傾城身邊的丫鬟翠雲,隻是這丫頭走得飛快,也不知要去哪!
“你去看看,翠雲為什麼走得這樣匆忙,可別是出了什麼事才好!”慕九卿吩咐,“免得到時候回去了不好交代!”
“是!”紫苑甚至來不及行禮,緊趕著追去。
紫苑和慕傾城不和,讓紫苑去盯著慕傾城那頭倒也不錯。前世臨死前,薄卿寒說她錯信了身邊人。而今她身邊不是紫苑就是慕傾城,慕九卿自然不敢放鬆警惕。
如今,她誰都不信。
看到紫苑離開,慕九卿眸色幽沉的朝著慕傾城的房間走去。慕傾城不僅美貌,還跟她母親沈姨娘一般,是個心思聰敏的女子。否則丞相府上下乃至於父親,怎會如此鍾愛這對母女?
而今想來,這般聰慧的女子恐怕不會甘心,屈居庶女之位?
哪知剛拐過彎,慕九卿便看到慕傾城放了一隻鴿子,她當即隱在了偌大的廊柱後麵。鴿子穿過雨幕,快速消失在視線裏。而後慕傾城環顧四周,重新回到房間裏。
下雨天的,肯定不是在放生,這鴿子定是信鴿。
慕傾城這是要送信給誰?
慕九卿推門進去,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慕傾城,眉心微蹙的上前,“妹妹覺得好些嗎?我已經聽紫苑說了事情經過,怪我當時沒跟你一起去,否則怎麼可能讓外人欺負你?”
“姐姐!”慕傾城哀戚的撲在慕九卿的懷裏,“那人好可怕,拔刀就要剜眼睛!”
慕九卿心中喟歎:你看誰不好,非要盯著那瘟神!那瘟神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剜眼睛,而今能撿回一條命便不錯了!
可麵上,慕九卿還得安慰慕傾城,畢竟她是嫡長女,理該為妹妹做主,否則回去不好跟父親交代,“放心,此事交給我!”
慕九卿覺得頭疼,話說出來了,事兒卻不敢做。薄卿寒那尊瘟神,她巴不得能避多遠就避多遠。一竿子打出去,一輩子別照麵,那才是最好的!
“多謝姐姐!”慕傾城低低的抽泣著,“原以為國寺之內都是慈悲良善之人,怎麼還有這樣不講道理的人?不許外人看一眼,也不知是什麼來頭。”
慕九卿眼皮子一跳,呦?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還真別說,那瘟神雖然嗜殺成性且涼薄至極,但這臭皮囊是真真極好,普天之下都未必能挑不出第二個像他這麼俊俏的少年人。這廝生得驚豔絕倫,骨子透著一股子難掩的傲氣。偏生得世人常常犯賤,越是孤傲得不到,越是想要靠近。
眼下的慕傾城,怕也是如此這般的心思,明知危險,卻心有不甘!
“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妹妹真的想知道他是誰嗎?”慕九卿陰沉沉的問。
慕傾城脫口而出,“姐姐知道?”
得……姑娘家春心暗動!
慕九卿長歎,一臉無奈的望著她,“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聞言,慕傾城當即紅了眼眶,“姐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嘛……”慕九卿站起身來,背對著慕傾城站著,提起那三個字的時候,她隻覺得咬牙切齒,“少年人立身朝廷,得皇上親賜千歲之銜,隻手遮天!妹妹,你說他是誰呢?”
慕傾城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