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是最不能容忍自己的獵物，從自己口中被人奪走的。”南鐸在他身邊的空位上徐徐坐下，“上次我就說過，我來這兒就是想知道，她有什麼魅力能讓你這麼護著。甚至於不惜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你的氣息，借此來保護她安全離開妖域！”
“她現在，怕是早就忘了那段經曆，把你封印在記憶盒子裏，壓根不記得你曾經在她身上留下過的東西！”南鐸嘲諷般冷笑。
薄卿寒麵無表情的睨了他一眼，“你該回妖域去。”
“鎮妖石蠢蠢欲動，你恐怕等不到這具凡人肉身的壽終正寢了。”南鐸起身，“大人，您覺得呢？”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薄卿寒抿一口茶，依舊是那副不溫不火的語氣，“回妖域去，別讓本尊再發現你糾纏她。她是我的，誰敢動她就是在要我的命，我必以命相搏！”
南鐸忽然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她，“為了她，你不惜和鮫族約法三章？允許鮫人上岸，並且讓所有妖族都不許動他們？大人，您的心思可真是奇怪。凡人百年，你覺得她會感激你嗎？下輩子輪回轉世……”
“她沒有輪回的機會。”薄卿寒冷眼看他，“你的話似乎太多了！”
“她是人，會老會死。人死之後不歸妖域管束，黑白無常會帶她進入冥府，在那裏會有輪回道等著她。一碗孟婆湯，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忘記你而重新開始。人都是涼薄的，他們反複無常，其實比蛇更冷血。”南鐸盯著他，“你是真的愛上了凡人。”
薄卿寒單手支著太陽穴，就像看小醜一般，看著某貓上躥下跳的滑稽模樣。
“難道我說的不對？”南鐸哼哼兩聲，“貓族在人間與凡人相處的時間，比你們狐族要多很多，沒有比我們更了解凡人的習性。他們自私自利，卻滿嘴的仁義道德。他們隻愛自己，從不會真的愛上別人！”
見著薄卿寒始終不說話，南鐸的臉上掩不住的憤怒，“你早晚會死在慕九卿的手上！”
“本尊樂意至極！”薄卿寒起身，抬步往外走，“貓族能以貓的形態留在人間，一旦成妖成精就該離人遠遠的。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還想打一架嗎？上次是為了鮫人，這次是為了你的女人！”南鐸冷著臉站在薄卿寒身後。
薄卿寒頓住腳步，頎長的身軀落下陰翳的暗影，“從始至終本尊都是為了她，鮫人如何？妖域又如何？即便是他真的醒了又怎樣？”
“如何？”南鐸朗聲大笑，“那就等著數萬年前的恩怨重演，等著被重洗吧！”
薄卿寒勾起唇角，沒有言語。
“你瘋了！”南鐸冷了音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你知道？”薄卿寒輕嗤。
南鐸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極力的平息心中的波瀾，“她已經不再是人的概念，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促成這樣的事？她一旦覺醒，他也會隨之覺醒，本就是想通的兩個，你這麼做……會讓三界都陷入恐慌之中。”
“隻是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南鐸扯著嗓子追問。
值不值得這件事，對於薄卿寒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他隻知道，數萬年來一直在做同一件事，而且這件事即將完成。
即便遇見了那麼多的阻礙，即便多少人在勸他，都不曾動搖過他的決心分毫！
所以這件事，壓根沒有商量的餘地！
“回妖域去吧！”薄卿寒冷然。
南鐸冷然，“那便再打一架！”
“你真以為自己有能力贏？”上次若不是他放水，南鐸根本傷不了他。之所以放水，原因很簡單，為了讓慕九卿知道他所做的努力。有些事不能讓她知道，但讓她擔擔心也是好的！
如果一直太安逸，如何能上心？
嫻靜的院子裏，殺氣騰騰而起，這裏很快就會……
“夫人？”易德在外頭一聲喊。
薄卿寒翻飛的衣袂逐漸恢複最初的平靜，猩紅的眸緊跟著恢複如初。他站在那裏，眸色溫和的望著慕九卿一臉狐疑的走進院子，繼而將視線落在南鐸的身上。
“這是……”慕九卿覺得臉生，“這位公子倒是不曾見過的。”
薄卿寒黑著臉，腳下微微挪動便擋在了慕九卿跟前，阻了慕九卿與南鐸的視線碰撞。
南鐸不禁心頭腹誹：小氣！
“我想我們見過的。”南鐸冷笑，“我叫南鐸！”
眉眼忽然揚起，慕九卿腦子裏猛地靈光一閃，隱約好似有什麼東西從眼前一掠而過，她想努力抓住卻未能如願。那是什麼？她方才想起了什麼？
南鐸？
這名字，好似在哪裏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