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實可以說明緣由,不必答應我的。”慕九卿低低的開口,順著他的脊背慢慢捋著,算是幫他順氣,“如果知道救南珠,會讓你身負重傷,我定也不會……強人所難。”
“旁人開口求我,便得順了我心意。可隻要你開口,但凡我能做到的,我必拚了命也要為你做到。”薄卿寒慢慢的直起身子,雙手握著她的雙肩。
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眼睛裏的猶豫,呈現在臉上的慌亂無措。
猶豫便對了,有了猶豫就說嘛她動了心!
隻要她有心,他便是成功的!
“你、你不必如此!”慕九卿的心,徹底亂了。她推開薄卿寒,慌亂的往外跑,可跑到院門口的時候又刻意的放慢腳步,捋了捋情緒,佯裝鎮定的模樣,這才緩步走出門去。
“小姐?”寒鴉和紫苑自然是詫異的。
小姐怎麼紅著眼睛出來?
難道說,姑爺欺負小姐了?
可小姐又不是善茬,若是誰敢欺負小姐,小姐必定十倍百倍的還回去,何曾會心甘情願的忍受?這可不是小姐的作風!
兩個丫頭猜不透,易德在一旁裝無辜。
“狗尾巴草一插,便以為自己是大尾巴狼?”寒鴉撇撇嘴,“若是小姐真的受了委屈,咱們就走著瞧!”
易德摸了摸自個的鼻子,心頭非:這可真是要冤死人了,公子拿命去疼的女人,誰敢讓她受委屈?沒瞧見上次為了夫人一句話,公子便斷了那貓族少主一條尾巴?這若是換了平時,依著貓睚眥必報的習性,誰敢輕易招惹。
也就是他家公子,為了女人什麼都敢做!
待慕九卿走遠,青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易德身後,“這招倒是挺管用,大人一直用到現在?”
“苦肉計永遠是最打動人心的,不過時!”易德無奈的搖頭,“你來作甚?”
“看看效果罷了!”青爻雙手抱胸,“雖然行刺弑君是意外,不過籌謀得當,倒也是成全了一樁人間美事。彼時那黑無常來抓皇帝,嚇得我魂兒都沒了。”
“你有魂兒嗎?”易德反唇相譏。
青爻翻個白眼,“若無張良計,你家大人這會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才能得償所願。”
“是是是,教坊司那些勾人的法子,您都給公子用上了,這才有了公子今日的幸福美滿生活。”易德嘴角一扯,“要不,您進去看看,順帶欣賞欣賞公子今日的幸福笑容?”
易德一臉,包君滿意的笑容,瞧得青爻心裏發虛。
這話也就是背後說說,哪敢真的當著薄卿寒的麵說。雖說是個大人,可這肚子裏的計量卻是小得嚇人,有些話斷然不敢輕言。
想了想,青爻轉身消失無蹤。
易德推門進去的時候,瞧著自家爺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唇角還沾著血跡,可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舒暢。不知道的人定然會以為,他家公子撿了什麼寶貝,正壓抑著內心的喜悅偷著笑。
“公子,您的傷……”易德明知故問。
薄卿寒如玉的指尖,輕輕拭去唇角的血跡,“嚇著她了。”
“女人嘛,總歸要嚇一嚇才知道醒悟,懂得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易德笑了笑,“南公子也回去了,奴才囑咐了蜘蛛好生看著,大概這一時半會的不會再讓他溜出妖域。”
薄卿寒負手而立,“鎮妖石動了。”
易德眉心微蹙,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這意味著什麼,易德心裏很清楚。但他更明白,不管發生何事,公子都不會放棄的,“公子已然到了這一步,怕是不會再退縮了吧?”
薄卿寒低低的應了一聲,“狐帝那裏還沒消息嗎?”
“自從公子殺了枯骨的分身,這東西就跟消聲覓跡了一般。雖然魔氣越發厲害,但始終尋不著根源,饒是狐帝也被弄得焦頭爛額。”易德輕歎,“如此看來,怕是隻有等他醒了……”
薄卿寒揉著眉心,沒有說話。
易德知道,其實公子早就料到了,然則……要斷必須先聯,隻不過代價或許會超出想象。易德幾乎不敢去想,若是公子再修為盡散一次,又將是怎樣的毀天滅地?!
驀地,薄卿寒忽然起身,大跨步往外走,眼見著到了門口卻突然撒腿就跑,轉瞬間消失在易德的視線裏。這些動作一氣嗬成,仿佛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在公子的臉上,易德看到了驚慌二字。
糟了,難道是……
易德拚命往外跑,可千萬不要被自己猜中。
而此時此刻,慕九卿就在靈玥閣裏,蹙眉瞧著這道被符咒封印的大門。
真是奇怪,這裏為何會有封條?
裏麵到底關著什麼,以至於薄卿寒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