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卿寒眉心微蹙，“看出來了？”
“廢話！就你這點本事，還敢闖靈玥閣，不是找死嗎？”慕九卿哼哼兩聲，“說吧，你又是什麼東西？閻王地府來的？還是鮫族？橫豎不可能是妖邪，這地方妖邪是進不來的。”
“那你就錯了！”薄卿寒負手而立，“這地方有一種妖是可以進出自如的，那就是薄卿寒的本族。”
慕九卿眉心微蹙，狐狸？
狐族？！
“狐狸精？”慕九卿抿唇看他，“話本子，說書先生，往日裏都有女狐狸精，專門勾人魂魄吃人心。沒想到我遇見的，竟都是公的？”
“呸，你才是公的！”薄卿寒催一口氣，“不過是借了他的皮相罷了！”
“那你到底是誰？”慕九卿問。
薄卿寒雙手叉腰，扭捏的扭了一下腰肢，“把你那礙眼的東西收起來，晃得我眼睛疼！”
慕九卿瞧了一眼掌心的冥火，思慮之後便收了起來，“現在可以回答我了！”
“那小子，尊我一聲母親！”薄卿寒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嬌柔嫵媚的女子之聲，悅耳動聽，若珠落玉盤，叫人聽著不免心頭悸動。
母親？
慕九卿駭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薄卿寒，“你……你是薄卿寒的母親？”那她豈非要喊她一聲婆婆？可是薄卿寒的母親乃是將軍府的姨娘，不是早就死了嗎？
魂魄？
不對！
“不對！”慕九卿脫口而出。
“你傻不傻，那小子是頭狐狸轉世，我自然也是尋常凡人，死了之後便元神歸位，有什麼奇怪的？”說話間，她旋身一變，赫然一襲錦衣華服，“瞧，這不就換回來了？凡人都像你這般蠢笨，還不如死了算。”
這是她曾經在人間的模樣，不過女兒家的嫵媚，和男子的俊美終歸是有區別的。
她美豔無雙，一雙媚眼帶著氤氤迷離色，看人的時候總帶著幾分楚楚。唇上不點而朱，淺笑間足以讓萬物黯然失色。如此美人，果然堪稱國之禍水。
不知道為何，慕九卿覺得有些幾分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好像……見過你的。”
“是嗎？”她笑靨如花。
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盈盈一笑，天地失色。
“我真的好像見過這張臉，似乎是在夢裏。”可夢裏沒有現在這麼真實，也沒有現在這般清晰。慕九卿直勾勾的盯著這張臉，這便是薄卿寒的母親曾經留在人間的模樣？
“說起來，你也該尊我一聲婆婆。不過我已經不在人世，所以這聲婆婆自然也受不得。”她輕歎，“我原以為他會落空，沒想到他終是把你從宋良竹的手裏奪回來，並且得到了你的心。”
若是無心，怎麼可能第一眼就認出真假？
慕九卿想了想，到底還是行了禮。雖然一句婆婆很難叫出口，但這禮數還是不能少。
乍見慕九卿行禮，女子的麵色當即緊了緊，“罷了，不必多禮，免得這小子回來找我算賬，覺得我欺負他媳婦。慕九卿，我知道你嫁給他起初並非真心，也非自願，但現在……”
“現在我願意。”慕九卿接過話茬。
女子點點頭，“那便最好！”她頓了頓，若有所思的望著慕九卿，“你對薄卿寒的身份，還有我的身份，就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如果他覺得我有必要知道，想必會告訴我，不然我不會問。”慕九卿深吸一口氣，“他有他要做的事，我隻知道若我出事，他會拿命護我！”
“果然，他終於等到了！”女子笑得酸澀，“其實我方才是同你開玩笑的，我的確是薄卿寒的生母蕭媚娘，但同時……我在人間不過是一筆糊塗著，為了歸位所曆經的情劫罷了！我病逝之後，這份再造之恩便落在了薄卿寒身上，這就是他為什麼在皇帝有生之年，一定要護佑大周太平的緣故。”
慕九卿愣住，“皇帝有生之年？難道他……”
蕭媚娘無奈的揉著眉心，“一筆糊塗賬罷了！”
隻這一句話，慕九卿便徹底醒悟，怪不得皇帝對薄卿寒如此寵愛。早前她還以為是薄卿寒以色侍君，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緣故。
下唇緊咬，慕九卿麵上有些掛不住，“對不起，我一直以為……”
“這件事皇帝知道，薄江齡也知道，我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即便我死了那麼多年，他們都沒能放下我。”蕭媚娘沒有得意，反而是無奈，“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至死不渝的故事偶爾會成真！”
所以，皇帝深愛著臣妻，還讓臣妻生下來自己的孩子？！
“但你要知道，薄卿寒隻是轉世，他的前世……”蕭媚娘有些猶豫，“他的前世可不僅僅是隻狐狸！”
“那是什麼？”慕九卿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