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瞎子卻能做到這般速度,誠然不易!
這到底是什麼人呢?
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寒光利利,這劍所到之處,白霧皆散。牆上的壁畫,頓有鮮血淋漓而下,仿佛是畫中人受了傷。
這讓慕九卿心頭一震,慕傾城她……
“多管閑事!”有聲音從畫中傳出。
“大人有命,大周境內不許妖邪為禍!”男子冷然持劍,“這是警告,若再有下次必定拆骨扒皮!”
他站在原地,手中的劍散著攝人寒光,“你最好記在心裏!”
“天殘……”
畫中有聲音,涼涼傳出。
“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收斂。否則魂飛魄散,可就怪不得我家主子了!”音落,天殘消失無蹤。
畫中人逐一消失,血色漸漸的也跟著消失無蹤。
慕九卿心想著,如此一來這東西應該會收斂吧?然則下一刻,卻是玄子衝進了白霧之中,手中黃符晃蕩,仿佛是來拿妖的!
莫非這妖邪便是……爾暉嗎?
“餘孽當除!”玄子口中念念有詞,拂塵所到之處,白霧皆成血色。黃符貼在牆上,散著凜冽寒光,落在慕九卿的眼裏,格外的瘮人。
“小姐,您看什麼呢?”紫苑有些擔心,小姐看得好似有些入迷,可別是被勾去了魂魄才好。
“別吵!”慕九卿麵色凝重,“我倒要看看這妖道想幹什麼!”
“妖道?”紫苑瞪大眼睛,可除了白霧還是白霧,她委實什麼都瞧不出來。瞧不出也就罷了,心裏更是慌得厲害,切莫殃及池魚,禍及小姐才好!
很顯然,玄子高估了他自己,低估了對方的道行。
有東西從壁畫裏鑽出來,周身如同魚鱗般凜冽寒光,繼而落地化人,頓去了魚尾。刹那間黃符被壁畫吞沒,那尖銳的爪子直接穿透了妖道玄子的肩頭。
如果不是玄子閃得快,這一爪估計就會穿透他的心髒。
血汙結界,白霧越來越濃烈。
玄子拂塵掠過,頃刻間消弭無蹤。
也是在這會,慕九卿才看清楚從畫裏走出來的這個男人。
這男人一身的腥味很是濃烈,雙目如同妖瞳般冷戾。
五官猙獰,麵上扭曲得厲害,讓人多看一眼便覺得嫌惡至極。他下顎處的魚鰓泛著猩紅的血色,半張臉上的魚鱗片還未褪去。大概是因為傷勢未愈,待玄子逃離之後他也沒有疾追,反而扶著牆捂住了胸口。
慕九卿眯起危險的眸,這是鮫人沒錯!是爾暉?這便是爾暉?
爾暉出現了?
會不會跟丟失的半顆血鮫珠有關?
慕九卿欣喜若狂,母親身子眼見著是不太好了,如果能拿回血鮫珠,娘的病就有救了!如今爾暉身上有傷,所以走不遠,這個結界先是被天殘壞了一半,如今又被妖道玄子的黃符所破,是以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方才在玄子麵前,爾暉隻是強撐著罷了。如今玄子已經逃離,他便再也支撐不住。拂袖間,在臉上戴了一張麵具,爾暉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連幻化的氣力都沒了嗎?”慕九卿站在街口,“看樣子傷得不輕!”
這也難怪,爾暉在鐵盒子裏被封印了那麼多年,若非機緣巧合逃出,隻怕命都會折在裏頭。如今雖然逃出來,但本元受創嚴重,而且這是陸地並非歸墟,爾暉身為鮫人在上岸之後必定法力受限。
興許,這便是玄子敢挑釁他的緣故。
“小姐!”紫苑急了,“您想做什麼?”
“跟著他!”慕九卿眸色沉沉,“他既然能出現在這裏,想必也是為了找丞相府麻煩。我在想他是不是拿走了那半顆血鮫珠?如果真的在他手裏,娘的病就有救了!”
語罷,慕九卿疾追而去。
紫苑自然不敢放任慕九卿一人,一咬牙,當即跟上。也不知道這鮫人到底要去哪?要做什麼?萬般變數,也不知最終的走向如何?
慕九卿一直跟在爾暉的身後,跟著他走出了皇城,這一走便走到了天黑,一直走到了城外的廢棄廟宇內。這廟宇有個好處,那便是廟後有一汪山泉。
爾暉已經精疲力盡,拂袖水麵間,瞬時有水霧氤氳而起。微弱的紅光在水中央若隱若現,但很快就隱沒在水底,再也沒有出現。
那是什麼?
慕九卿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水麵,“難道是血鮫珠?”
回過神來,爾暉已經泡在了水裏,露出了銀色的魚尾,耳後的鰭在昏暗中熠熠生寒。他如同享受般昂起了頭,浸泡在屬於他一人的世界裏。
須臾,在爾暉的掌心浮起一縷微光。微藍色的光在他掌心跳動,仿佛是活的。但跳得很是微弱,又好似萬般虛弱。
“什麼東西?”慕九卿想要看清楚,不由的往前走一步。
哪知突如其來的黑影,快速擋在了她麵前,“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