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沒多大感覺。”
“真的？”龍離擔憂地看著溫桐，十月懷胎，該多辛苦。
溫桐輕輕點了下頭。
“其實，一直到生下來那天我才知道肚子裏有個孩子。”她自嘲地笑了笑，“那段時間，媽媽垂危，公司瀕臨倒閉，我自己又陷入毀容案，每一件事都壓得我喘不過氣，體重幾乎沒漲，生理期……”
她臉紅了紅，不太好意思跟龍離說這種事，“我生理期一向不準，所以就沒在意。”
溫桐目光忽然黯淡下去，“那一天，溫星告訴我了所有真相，說是我一手帶起的徒弟為了名利親手毀了我，還有我的公司。我當時隻覺得一陣頭暈，再醒過來，卻躺在了醫院手術台上。
醫生告訴我，我七個月早產，生下了一個男嬰，寶寶情況不太好。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溫星就來了，她告訴我我媽媽……沒了……”
“你的徒弟？”龍離摸了摸溫桐的臉，試圖讓她不過於沉浸過去的悲傷當中。
“華雪。”溫桐道，“現在在溫氏，香水毀容案，是我太蠢，幫她擔下了罪名，以至於再也沒有機會翻盤。”
龍離認真聽著，似乎刻意記下溫桐說的每個字。
“所以，我不甘心就這麼過一輩子，不想讓這些傷害我的人還能繼續逍遙下去。我之所以撐到現在，隻想收拾他們！”溫桐目光忽然亮起了淩厲的光，“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報完仇之後呢？”龍離卻問。
溫桐忽然泄了氣，有些迷茫地看著龍離。
人，不能沒有目標，失去了目標，生與死，仿佛都沒意義了。
“報完仇，就一心一意地陪著我，如何？”龍離撿起一縷溫桐肩上的發，在指尖上纏繞把玩著，聲音慵懶卻說得認真。
溫桐咬了咬唇，二爺還是沒想過放她走嗎？
難道二爺真打算一輩子不結婚？
未來的事情太過久遠，溫桐暫時隻想著報仇。
就拿眼前的路來說，似乎都不太好走。
爸爸是愛她，但是還是沒有信她完全，趙蘭芝和溫星蠱惑爸爸的能力一如往常，她還沒有拿到趙蘭芝的證據，而且趙蘭芝早就提防著她……
這些關卡，是溫桐目前要應對的。
毀掉溫氏比拿回溫氏真的要簡單很多，她本想毀掉後一走了之，和師父赴當初的約定，在異國他鄉尋一安靜處，就這麼活下去。
可是，二爺讓她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搶回來，她這才算贏了那些人，才不是逃避。
她還想調香，無關名利，隻是還想要調香師的這個頭銜，她喜歡這個職業。
她喜歡十九歲前的一切。
她其實，有些時候好像也才十九歲一樣。
畢竟那四五年，她等於沒活過。
這周遭人間冷暖，她隻剩荒蕪，還好，有師父。
溫桐安撫下亂飛的思緒，看著龍離，“二爺，我……我將來可能會跟你說一個秘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沒準，那時候你已經厭倦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