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喜,扯開嗓子就喊:“來人哪!救命吶!”
那兩團亮光離她越來越近,似乎與平日的火光不同,不是紅彤彤的,反倒是綠幽幽的,像是一對眼睛一般。
她倏然想起書上描寫的狼的樣子,那狼的眼睛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遲宴渾身的冷汗涔涔直下,心跳聲如擂鼓般,完了,完了!今夜她恐怕要化作這動物的腹中肉了!
想到此,她禁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除了哭還能做些什麼?
狼離她越來越近,她身上有傷口,越靠近血腥味越濃,遲宴甚至都看到狼張開的嘴巴,和那蠢蠢欲動的獠牙。
遲宴左右手在樹幹四周慌亂的摸著,摸到一根手指粗的樹杈,她緊緊的握在手中,如果狼一旦躍起她就用這根樹杈解決了它。
狼站在的身旁站住了,後腿蓄積了力量一躍而起,朝她撲去。
“啊啊啊啊啊!”遲宴驚恐的放聲大叫,手裏的棍子沒命的揮舞敲打著撲上來的狼。
狼的血盆大口張開,一股腥臭之氣衝她的臉上襲來,遲宴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抵抗,死就死了吧!她一定會是大漠曆史上第一個被狼吃掉的公主!
將來載入史冊,傳出去定會讓天下人笑死的!
正在她絕望之時,隻聽得狼發出一聲慘叫“嗷~”,然後便再也無動靜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地上躺著一匹死去的狼,一枚箭矢插貫穿了他的眼睛插入腦中,她哆哆嗦嗦的去拔那隻箭,卻拔了半天都沒有拔出來。
“是誰?誰救了我?”遲宴喊道,聲音中抑製不住的顫抖。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進,等她看清楚時,那人已經勒馬停在她的麵前。
遲宴滿臉淚水的抬頭望去,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清楚了騎在馬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景王爺遲瑾年。
他單手勒著韁繩,另一個手挽著長弓,一襲雪白的錦緞在月光下泛著銀光,三千墨發隨風輕揚,宛若從天而降的神祗。
“皇叔!”遲宴哽咽的喊了一聲,劫後餘生的心情五味雜陳。
“可有傷到?”遲瑾年翻身下馬,將弓箭丟在一邊,半跪在地上首先查看看她的傷勢。
“皇叔...嚇死我了!你要是再晚來一些,我就成了那東西的晚餐了!”遲宴再也忍不住,撲進遲瑾年的懷裏嚎啕大哭。
“不怕了。已經沒事了。”他猶豫了一下,便抬手輕輕的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輕聲的安慰著她,聲線依舊清冽卻在不自覺摻雜了些淡淡的柔意。
遲宴哭了許久才漸漸的止住,她指著自己受傷的腿,抽噎道:“我從馬上摔了下來,好像是腿斷了疼的很。”
“別亂動,我來查看。”遲瑾年低頭,用手撕開了她的褲腿,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之上,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的小腿確實骨折了,折斷的骨茬從皮肉之上穿出,傷口附近一片紅腫,難怪她會如此的疼痛。
腿傷成這樣,必須要盡快的複位,否則暴露在外的骨頭最容易感染,拖得久了小腿還會被廢掉。
“忍著點,我先幫你的骨頭複位。”遲瑾年說道。
遲宴瞟了一眼自己慘不忍睹的小腿,便不敢再看,閉上眼睛將頭扭在了一邊,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讓遲瑾年再碰。
“就這樣吧,回去找禦醫吧。”她的聲音的帶著哭腔,難掩滿心的恐懼。
“回去也要複位!這痛苦是免不了的,而且早治療傷早好。相信我,征戰沙場百次這些皮肉傷,我最擅長了!”遲瑾年耐心的解釋。
遲宴雖不情願,但是依舊咬著牙,輕輕的點了點頭。
既然怎麼都躲不過,那就隻有如此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遲瑾年用手大致的比劃了一下,看看如何複位能最快傷痛最小,隨即毫不猶豫的下手,隻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起,隨即他的肩上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原來是遲宴忍受不了這樣的疼痛,張口咬住了他的肩頭,那力氣之大,足以將他一塊肉咬下來。
遲瑾年眉頭微蹙,身體絲毫未動,一直等到她疼痛過去之後,漸漸鬆開口。
骨頭複位成功,遲瑾年從自己衣擺上撕出一條布絲,將她手邊的那條樹杈分成四段固定在她的小腿上,以免活動時錯位。
他的手指修長,包紮的動作十分利索,遲宴滿身大汗的靠在樹幹上,眸光落在遲瑾年的臉上,他長眉微蹙,薄唇緊抿,鼻尖之上有細密的汗珠沁出,她每次痛苦的發出呻吟之時,他的指尖便微微一頓,隨即動作放的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