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宴流了許久的眼淚,忽的覺得有東西在輕輕的觸碰著她的臉頰,她睜開眼睛,看到太子遲容軒手拿錦帕,正為她擦去臉頰上的淚水。
“太子哥哥..”她開口喚了一聲,隻覺得喉嚨裏哽咽的厲害。
“阿宴...”遲容軒剛開口,卻不知道腹中的千言萬語要從何說起。
許久,他才說道:“阿宴,莫哭!太子哥哥定會竭力護你周全。”
遲宴的眼圈紅了,鼻子酸澀的厲害,這個世界上總有這麼一個人,就如同天上的白月光般時刻的照耀著她,將淡淡的銀灰撒向她,驅散她心頭的陰影。
他明明就是那一輪紅日,卻不敢輕易將他滿腔的溫暖展現給她,怕那過於炙熱讓她再也不敢靠近。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說話間,她已經泣不成聲。
滾燙的熱淚,滴落在他的手上,卻深烙在了他的心底,那痛楚的滋味彌漫開來,宛如被人一刀刀的淩遲。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細細的掃過她的每一寸,顫聲道:“我的阿宴終於長大了!可是,也要離我而去了.”
一年的日日夜夜對於他來說,簡直像過了一世那般的長久,他每每走到冷宮就被人攔了下來,始終無法靠近她半步。
父皇說他太過羸弱絲毫不假,他堂堂的一國儲君,無論怎麼掙紮都掙脫不了她母後的手心,更不要說日後當了皇上了。
他對皇位無意,卻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如此的渴望能盡早登上九五之尊,到時候他就為他的遲宴挑一個如意的郎君,更或者,他更願意把她金屋藏嬌。
“太子哥哥,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管在哪裏阿宴的心裏都不曾忘了你。”
遲容軒笑了,一滴清淚從麵頰滑過,在銀色的月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輝。
遲宴一怔,冰涼的指尖伸向了他的臉,輕輕的幫他拭去了淚水,太子心頭一暖,抬手就將她的手緊緊的攥入了掌心。
遲宴想要抽開,掙紮了幾次無果,抬頭望向他卻看到了黑眸間那灼灼的火焰。
她放棄了掙紮,輕輕的說道:“太子哥哥,你的心意阿宴都懂...都懂的...謝謝你的垂愛!”
遲容軒緩緩的笑了,他抬手將她攬入了懷中,遲宴沒有掙紮,任憑著他將自己抱著,手臂越收越緊。
“阿宴...阿宴...”他像是夢囈般,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呼喚著這個無數次在睡夢中滾過她舌尖的名字!
許久,他鬆開了手,就在片刻之間他做出了個決定,在事情沒有到最後關頭,他還想要去搏一把試試。
遲容軒站了起來:“阿宴,給我一些時間,我要找父皇為你爭取一次。”
阿宴忙拽住他的手:“太子哥哥不可,千萬不可!算我求求你!”
理由不用她說,他也是明白的。
如今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明不白了,更何況和親又是皇上親自做出的決定,他去了也無濟於事,隻能越來越來亂,甚至是雪上加霜。
更重要的是,皇上已然不在乎她的生死了,最好的就是死在那南越國,那她就不會再禍患他的江山社稷了。
所以,太子去求情於事無補,隻能讓皇上更加厭棄他,皇上本來已經不喜他,如果此時他再貿然前去...
遲容軒狠狠的咬著下唇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