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和曉琳有怎樣的過去,但是我一直覺得,她的氣質,她的修養,絕對不像是一般人家父母雙亡的孤兒。阿憐,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不強求……但如果有天你願意相信我,願意讓我來幫助你……我隨時等待著,傾聽你的故事。”
喬憐的心突然有點疼。
饒是世間太險惡,她依然願意相信當年荊楚瑜告訴她的——好人永遠比壞人多。
她不是不相信賀書棋,隻是不願讓他一個無辜的旁觀者踏入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務事’。
對,賀書棋是個很不錯的律師。但這件事,不是法律和道德能雙雙審判那麼簡單的。
喬憐想,隻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她有信心與曉琳就這樣安穩而充實地渡過下半生平靜,可是——
胸腔裏突然竄出一陣激痛,右下腹跳突突的,像錐子剜了一下。
喬憐俯下身,啟唇便嘔出一口血來!
這不是第一次了,她雖然看不到,但熟悉那種絕望的腥鹹。
“阿憐!”
荊楚瑜從休息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外麵沒有了喬憐的蹤影,忙碌的急診室外,隻忙碌著那些事不關己的生死一線。
荊楚瑜覺得有點諷刺,在他看來,喬憐就像一隻榨幹了他精血的狐狸精。雖然明知她那人畜無害的表情下,是一路隻往心上戳的毒針,但自己還是忍不下心來——
甚至捐血救喬大山那個畜生……
“醫生,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人,兩眼看不見的,她走了?”荊楚瑜扯住一個白大褂。
醫生搖搖頭:“好像是她男朋友陪她一起走了?”
男朋友?荊楚瑜心裏微微一頓。
“那她父親呢?”
“什麼父親?”醫生見荊楚瑜臉色青白,還以為他有什麼病,“先生你沒什麼事吧?”
“叫喬大山,一個六十來歲的高位截癱!他在你們院不是?”
“沒聽說過。”醫生手頭有事,搖搖頭,走了。
荊楚瑜揉了揉太陽穴,徑自來到前台掛號處。然而就差把槍晾在台麵上跟人家震懾爭吵了,也沒能查到一個叫喬大山的人。
一股疑雲湧上心,但更多的是憤怨和失望——
他就是想不明白,喬憐到底要騙他多少次,到底要戲弄他到什麼程度?
“阿豪!給我把喬憐找出來。立刻,馬上!”
一個電話撥出去,荊楚瑜卻從自己的助手那裏得到了更難以置信的消息——
“荊先生您在哪裏?出事了,羅小姐她——”
羅雅?!
沒錯,今天本來應該是自己跟羅雅去拍婚紗照的日子。
荊楚瑜看著腕表上四點過一刻的時間差,拔腿便衝出了郊區醫院。
羅雅割腕了,穿著那身雪白聖潔的婚紗,躺在浴缸的溫水裏。
瑟瑟發抖的女傭李嫂說,發現她的時候,她就像一條被剝皮放血的美人魚。
“荊楚瑜!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啊!羅雅為你吃了多少苦,你怎麼可以這麼委屈她?”
宋美娟剛剛趕下飛機,一回來就遭遇這樣的變故。麵對與之多年相依為命的兒子,她恨不能一個耳光抽過去。
“媽……你先去歇息吧。我陪著羅雅。”
“你要是還有心,就跟那個喬憐徹底斷了往來!那種喂不熟的狗,虧我們那麼多年對她真心實意的。連這麼喪盡天良的事都做得出來,你還要幾次三番找她做什麼!”
宋美娟哭出幾滴淚水,猩紅得唇咬得仿佛要吸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