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金花的話點醒了胡萊姐弟仨,他們背後都出了冷汗!
是啊,馮正業一家即便搶著穿麻戴孝,也有被官府盤查坐大牢的風險;若是沒斷清楚的胡家人,那還真是死了也是白死了!
別的人不說,就胡老太太母女和胡仁那一家的心性,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馮正業能幹出來的事情,他們更能幹出來。
想到這,胡萊他們不由得更加感激賽金花出麵的事情了,要不是人脈頗廣的她鎮場子,三個被家族拋棄而忽然暴富的孩子就好比一塊肥肉,是隻狼都會想要上前來咬一口!
晚間,胡萊和胡碩照顧著賽金花在隔壁房裏睡下後,抱著胡桃回到了他們仨的大房間。
“小妹,咱們還有多少錢?”胡萊問。
胡桃從遊戲包裹裏掏出他們裝錢財的匣子,胡萊慎重地接過,胡碩也好奇地屏住了呼吸。姐弟三人中,胡萊負責出麵花錢,真正管錢的卻是能把錢匣子變不見的胡桃,放在她這裏比放在銀莊裏還要讓人安心。
胡萊小心翼翼地打開匣子,裏麵放著一小匝銀票和一些碎銀子,還有兩吊錢,這就是他們現在手裏全部的銀錢了。
胡萊合上匣子,認真地對胡碩道:“過幾天我去沈家堡把周相公和師娘接回來,你跟著先生好好讀書,其他的都不用管,這些錢夠咱們吃喝好些年的了。先苦讀他個幾年,這期間也夠看出來你是不是讀書的苗子。你若是讀的進去書,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你當個相公,讀不進去也不要緊,早些收了心思,我送你去當學徒,將來起個本錢自己做生意。”
胡碩點點頭:“大姐,你放心吧!我用心讀著。”
姐弟倆默契地互相看著,胡桃急了,怎麼這幾年裏沒有她的安排呢?
“大姐,我做什麼?”胡桃扯住胡萊的袖子問。
“你呀,好好地吃飯睡覺,早點長個子!”胡萊笑著親了胡桃一口,胡碩也湊上來偷了個香香,胡桃哭笑不得,她這樣下去不會被大姐和二哥寵壞嗎?
在其他的農家,像胡桃這樣大小的孩子也開始學著幫手做家事了,不指望做什麼大活兒重活兒,至少也得幫忙拿個東西或者遞個信什麼的,很少有娃娃受到胡桃這樣的待遇。
其實原因也很好理解,姐弟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處於相依為命的狀態,再加上胡桃一出生便失去了娘和父親,胡萊和胡碩對這個可憐的妹妹一直有著類似父母的憐惜之情,再加上山神靈童的身份在那裏,他們更是舍不得自家漂亮可愛的小妹吃苦。山神娘娘照不照顧他們無所謂,隻要娘娘能保證小妹吃好喝好穿好,他們就非常滿足了。
幾天後,胡萊趕著騾車去了一趟沈家堡接周相公夫婦,可人才剛一進堡,沈三爺聽見胡萊來,就二話不說派人硬拖著她到自己府裏。
“丫頭,你好硬的心腸兒!”沈三爺笑罵道:“你就像那開了環的鵠子——一去不回頭了!回葫蘆莊這些時,鬧出這麼多事,也不見你來你師父這裏坐一坐,喝喝酒!聽說你分了出來,蓋了新房子,怎麼不請咱們去樂一樂?”
胡萊忙躬身道歉:“三爺教訓的是,是我疏忽了。不瞞三爺說,這家分得有些尷尬,新房子外頭還是借的賽大娘的名呢。不止三爺,郭爺和縣裏頭的鄧爺我一直有心一塊兒請一請,隻是沒等到合適的時候。”
沈三爺揮了揮手:“這個我自然知道,你也不用往心裏去,我逗你玩兒的。這次進堡,是打算把那兩位老人星請回家麼?不是我說你,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寶也忒多了!瞅著時機買一房家人回去,既能服侍著,也方便看家護院。”
沈三爺說的正可在胡萊心上:“三爺說的極是,隻是我頭一回幹這買賣,不清楚裏頭的門道,還請三爺提點著些,有合適的人選推薦更好。”
沈三爺笑:“那不打緊,我替你慢慢打聽著,有合適的親自給你送去。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兩家不錯的人選,說起他們,你還認識呢。”
“三爺說的是?”
“竇家兄弟!他們本要隨著討伐軍出征,兩家的媳婦都哭鬧著不肯,說是刀劍無情,出點什麼閃失一家子女人孩子被坑得三不歸。我問過他們的意思,寧可留在堡裏做家奴,也比外頭血雨腥風來往得好些。竇家兄弟你知道,都是頂老實可靠不過的人,他們的女人也都能幹麻利,除了膽子細小些外也沒什麼大毛病,你覺得如何?我們家的下人太多,實在塞不下去這兩大家子,叫他們出去吧,又是自幼當兵的,什麼事體經濟都不會料理,拿什麼養活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