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館連夜回到邊城,換上睡衣遲遲不能入睡,坐起身靠著床頹坐著發呆許久,腦袋一片空白,緩了好久才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今晚這個見麵幾乎將多年訓練珍藏好的硬殼,一點點剝落,他總是能這樣,一命擊中。
怔怔發呆到快天亮,沈館最終還是抵不住困意來襲敗下陣來,睡前僅存的一點清醒的意誌在告訴自己,
“慕欒,咱們就此結束吧,山水不再相見。”既然傷不起那就躲起來還是好的,在未完全繳械投降之前撤退,是她在國外這些年學的最好的一門知識。
“咚咚,咚咚。”不知道這樣睡了多久,沈館被一陣張弛有度的敲門聲吵醒了。
“誰呀?”
身上一件吊帶的蕾絲睡衣鬆鬆垮垮的搭在肩上,隨便的拿了一件披肩披著,避免太過暴露。
當打開門看到是慕欒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關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慕欒本就是特種兵出身,這麼些年過去了,他的身手依舊不減當年。
慕欒進到沈館的房間,這個房間還不及他的書房大,小小的,衣服鞋子到處都是,地上還有一堆沒來得及收拾的書籍和行李。
她是怎麼能夠接受這樣亂糟糟的條件的,慕欒想著,心裏隱隱有些心疼,這幾年她究竟都是怎麼過來的。
“你怎麼來了?”看著慕欒的一瞬,沈館一驚,她昨天不是已然把他甩開了麼?他是怎麼知道這裏的。
“在這裏,想知道你在哪裏很難嘛?”慕欒的聲音沒有一點情緒,臉上表情淡然,就好像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一般。“玩兒夠了就回國外去。”
聽到慕欒不痛不癢的話,沈館強忍著生氣,扯著嘴角帶著幾分戲謔說道,“回國外?後爸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可是中國人,我回來自己的國家名正言順,反倒是你……”
沈館退後一步端詳衣冠楚楚的慕欒,嘖嘖嘖這衣冠禽獸的樣子還真有幾分當年的模樣,雙手環胸靠著門說,“倒是你,一大早私闖一個陌生女孩子的房間,就不怕我報警,到時候今天的頭條一定是您慕大總裁哦。”
“沈館,趁著我還沒生氣之前,給我好好說話,”她的眼眸清澈,似乎還是和三年前無意,但是說出的話卻是這般疏離。
“惹,慕大總裁這是要威脅我呀,也是從一個小城市裏爬上去的人沒點齷齪毒辣的手段,說出來也沒人信。”沈館的眼神也不像方才那般魅惑,而是多了一分正經的凜冽,“你是不是也想像你未婚妻那樣,用個莫須有的罪名逼死我爸爸一樣,再逼死我?”
“沈館……”他看到她眼神的痛心和絕望,他的表情終於有些微微的緩和之色,“我要是說……”說我沒害死你爸爸,你信嘛?這句話慕欒最終問不出口,她不會信的。
“說什麼?”沈館眼角挑上漠視他黝黑眸子裏透出深情,
“沒什麼。你既然不想自己走,那我等下讓人來送你走。”說完,慕欒不再過多逗留,轉身便要離開,
“憑什麼?慕欒你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你是我什麼人?你有什麼權力對我這麼安排?”沈館抓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就這麼容不得我,我就這麼礙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