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來看你了。”
我和陸琛對視了一眼,我扶著他往回轉,陸琛和和氣氣的跟他打招呼:“煜霖,來了。”
陸煜霖很驚訝的問:
“叔,你怎麼弄成這幅模樣了?”
陸琛到底去美國做了什麼,聚美的人隻有我和他還有束安哲知道。
陸琛笑了一下說,“你這個時候才知道嗎?現在才來關心我的身體。”
陸煜霖被他問的有一點招架不住,“叔,我……確實早就知道了,不過我今天不是來關心你身體狀況的。”
陸琛微微的往回挪,一邊走一邊和他說:“聽你這麼說,我有點傷心。我們倆可是對方目前在這世間的唯一血親了,可是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也不意外你會這麼說。”
話中的感情,怎是心酸兩個字能夠表達清楚的。
陸煜霖卻不為所動,並沒有展示出一點半點和陸琛的親情,而是一本正經的問。
“叔,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買下我手中的股份?為什麼是你?”
“你要賣,我要買,為什麼不能是我?至於我為什麼要買,你還需要問這個問題?”陸琛淡淡的說,“你一直跟沐沐說得清清楚楚,我還以為你心中已經明了了。”他摸著手中的拐杖,沉靜得如一個八十歲的老人。我聽見他堅定的聲音響起,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清楚。
“我買下你手中的股份,當然是為了徹底把你趕出聚美。”
陸煜霖臉上表情精彩紛呈,有驚訝,難過,痛心疾首,這些最後融合在一起,化成憤怒和仇恨。他手指發抖的指著陸琛,不停的調整自己的呼吸了,想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被情緒堵著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才惡狠狠的吐出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裏麵咬出來的一般。
“陸琛,你等著,我總有一天,會原原本本的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然後拂袖而去,我看見他垂在褲邊的雙手,緊緊的捏成兩個拳頭,上麵青筋暴露,指關節發白。
陸琛還是保持著原來那個姿勢,沒有一點變化,像老僧入定。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你還好嗎?”
陸琛摸著我的手,平靜而又無奈的跟我說:“我還好,
不過煜霖他可能需要緩緩。”
我也覺得他需要緩緩,可是鬩牆之禍,恐怕裏麵參與的每一個人都不好受。
陸琛撐著椅背,一點一點的往起站,一邊感歎的說“我還記得他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歪歪的戴著棒球帽的樣子。一晃,他居然已經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陸琛大概也很心酸吧,我扶著他的胳膊,想要安慰他的說:“你以後一定是個好爸爸。”
陸琛笑起來,眼睛裏都是溫柔,像是真的在想我們以後的孩子:“要是生個兒子的話,我可能還會很嚴厲的教他。要是生個女兒的話,你就別指望我教育孩子了,肯定是她要什麼就給什麼。”
我哼了一聲,“女兒還沒有生出來,我的地位就保不住了,肯定不會給你生女兒的。”
我扶著陸琛往外走,有一種我和他在一起已經很久了的感覺,像是一對老夫老妻互相攙扶著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