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看了一眼太子,又補道:“查案期間,念兒就少在各宮走動吧。”
長念乖巧地點頭,餘光不小心瞥到太子難看的臉色,連忙把腦袋埋得更低。
“臣領旨。”葉將白倒是一臉坦蕩,拱手行禮之後,還問皇帝,“七殿下行動也不便,若有疑惑,微臣可否出入鎖秋宮?”
“自然。”皇帝頷首,“朕信任愛卿,愛卿出入前宮,不必同朕另稟。”
“多謝陛下。”
跪了半個時辰的太子,在離開養心殿的時候臉色極其陰沉,抬著長念的太監沒走兩步就被強迫轉了彎,拐進一條僻靜的宮道裏。
“七皇弟想幹什麼?”太子俯視她,十分不友善地道,“難不成連你也不想安生過日子,要來與皇兄作對?”
長念搖頭如撥浪鼓,惶恐地道:“愚弟隻是來稟告所見所聞罷了,何至於說是作對呢?”
“你明知道壽宴是本宮在負責,壽宴上出的事,不同本宮先說,竟直接告訴輔國公,還來了父皇麵前博同情。”太子冷笑,狹長的鳳眼眯成一條線,“你什麼心思,真當本宮看不明白?”
長念呐呐兩聲,身子微微發抖,終是縮回了腦袋,沒有再反駁。
“你自己是個什麼出身自己也該清楚,三弟五弟尚可在我麵前抖抖羽毛,而你。”上下掃她一圈,太子輕嗤,“宮女生的賤種,能錦衣玉食已經是福分,若還得寸進尺,本宮不介意給你長長教訓。”
一字一句吐出來,跟冰渣子似的,又涼又刺骨。就算是個受氣包,也該被刺得生氣,反駁兩句。
然而,葉將白攏著袖子在拐角處等著,一直沒等到趙長念任何聲音。
這個比受氣包還受氣包的七皇子,現在一定是抱著腦袋縮在擔架上,默默盼著太子快走吧?真是沒出息,太子再得勢,也終究隻是個皇子,沒有生殺大權,她怕個什麼?葉將白嗤之以鼻。
太子罵完了,似是還不解氣,一個眼神示意,身後的宮人一腳就將前頭抬著擔架的人給踹得跪了下去。
“啊!”前後承重不一,擔架側翻,長念毫無防備地就滾落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本是打算再看看熱鬧的,一聽這動靜,葉將白站不住了,拂了袖子便走過去。
“太子,七殿下。”
見著他來,太子收斂了表情,扭身就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道:“國公出來了?本宮昨兒得了上好的女兒紅,正想找機會與您共飲呢。”
葉將白瞥了一眼地上狼狽的長念,抿唇道:“案子剛接下來,在下還得去一趟刑部,飲酒便改日吧。”
“也好。”完全看不出來生氣,太子笑著就朝他拱手,“那本宮就先行一步了。”
“殿下慢走。”
長念疼得耳邊一陣嗡鳴,半晌才漸漸聽見聲音。她睜眼,就見身邊停了一雙繡著銀紋的雲靴,靴子的主人俯身下來,溫和地對她道:
“殿下再這麼軟弱下去,可是會拖累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