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眉頭就皺起來了。
“國公身子不舒服嗎?”旁邊傻裏傻氣的聲音又飄了過來,“總看您皺眉,是跟我母妃一樣有頭痛之疾?”
跨進鎖秋宮的門檻,葉將白回神應和:“是,老毛病了。”
想太多的人就容易犯頭痛,他痛得尤其厲害,還不肯吃那些個麻木腦子的藥,就得多遭罪。
“您來!”長念示意宮人把自個兒抬到內殿放下,然後朝葉將白招手。
葉將白眯眼,對這個逗狗一樣的手勢十分不滿,可念在這是個傻子的份上,還是忍了,依言過去床邊坐下。
長念費勁地半跪起來,疼得齜牙咧嘴的,葉將白皺眉,正想按住她,這人就把手放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冰冰涼涼的小手,柔軟得不像話,一按上來,他腦子裏就有根筋跳了跳,又酸又舒服。葉將白呆了呆,竟沒有再阻止。
“母妃頭疼的時候,我經常翻牆去她宮裏給她按。”長念拿捏著力道,笑著道,“她常誇我呢,說我別的不行,按頭的手藝是一等一的厲害。”
是挺厲害的,但是堂堂皇子,給大臣按頭,是不是顯得太狗腿了些?也不合規矩。葉將白陰險歸陰險啊,還是很守禮數的,覺得這很不好。
左右看了看,他道:“你們去給殿下準備些點心來。”
“是。”紅提神色複雜地帶著一眾宮人退下。
沒人了,禮數可以不守了,葉大灰狼很是心安理得地眯起了眼。
若是對旁人,他諸多防備,定是不會這般親近,可背後這個人他心裏有數,就算他在這兒睡著了,這人肯定也隻敢眼巴巴地看著,做不出什麼事來。
於是,葉將白難得地放鬆下來,感受著她手指的按壓,慢慢地平複頭疼。這一平複,竟當真覺得困了。
太後壽宴三日,他便睜眼了三日未歇,籌謀布置,挖坑埋土,真的很累。府中幺蛾子甚多,還不如這冷清的鎖秋宮來得自如。
腦子裏還在嘀咕,眼睛卻是閉上了,呼吸也慢慢平和。
長念小心翼翼地給他按著,忍著自個兒屁股上的萬分疼痛,心裏忍不住感慨,輔國公的皮相是真好啊,原以為這麼嚴厲的一個人,摸起來肯定硬邦邦的,誰知道肌膚也是柔軟溫熱的,側眼看過去,睫毛竟然比她還長,鼻梁線條還挺拔極了。
能摸一摸嗎?咽了口唾沫,她伸手,悄悄地在他鼻梁上捏了一下。
沒反應,葉將白靠在她床邊,像是睡著了。
暗笑兩聲,長念繼續給他按揉,嘴裏還輕輕哼起了好聽的小曲兒。
一點也不好聽!葉將白半睡半醒間很想張口讓她閉嘴,可實在提不起力氣,索性就忍了。
於是夢裏,他就夢見有人吹著一個破嗩呐跟著他追,調子極其難聽,那人還偏生吹個不歇氣。
葉將白生氣地想,等他醒了,一定要把這人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