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悶聲道:“想必陛下正忙著,幾天沒消息也是疏忽了。”
覺得有點不對勁,葉將白眯眼道:“你抬頭,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葉良抬眼對上他,又飛快地移開。
心裏一沉,葉將白抓住他的衣襟,冷聲道:“連你都要騙我?”
葉良眼裏有愧疚,卻是垂眸道:“督察使大人出入懷渠,對懷渠的情況最為了解。主子真想知道陛下消息,不如卑職去請他過來。”
葉將白鬆手,他飛快後退,匆匆跑了出去。
“主子別著急。”良策在旁邊小聲勸,“陛下有龍氣護體,定是不會有大礙。”
“我沒著急。”葉將白心平氣和地踹翻了旁邊的凳子,冷聲道,“我急什麼?路是她自己選的,真出什麼事也是她自己擔著!”
話是這麼說,良策低頭想,您這樣子可不像不著急啊,打從過來到現在,主子少說也繞著那桌子轉了五十個來回了,農家屋子的泥地都已經被踩出了一圈坑。
也不嫌頭暈,真厲害。
心裏煩躁,葉將白左右都順不了氣,幹脆去院子裏的軟榻上躺著,決定在消息回來之前,先睡一覺。
督察使葉橫收到了風聲,連滾帶爬地進去了懷渠,好不容易找到陛下所在的院子,正打算遞個請安折子呢,就看見門口坐著個滿臉滄桑的人。
他打量了半晌,覺得這人像傳聞裏那被派來的禦醫。
“劉大人?”葉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劉禦醫拿著一個大杆子煙,抽了一口,吐出兩個憂鬱的煙圈,看也不看他,隻愣愣地盯著遠方的雲。
葉橫覺得奇怪,跟著他坐下,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您瞅什麼呢?”
“白綾。”
“啥?”葉橫嚇了一跳,“哪?哪有白綾?”
伸手指了指那一條雲,劉禦醫指尖都發抖:“你看那個,像不像陛下賜給我的白綾?”
葉橫:“……”他覺得這個禦醫可能有毛病。
“大人多慮了,聽聞大人醫術了得,此番前來又是救死扶傷,陛下如何會賜白綾予您呢?”
劉禦醫扭頭看他,一雙眼可憐巴巴的:“老夫行醫三十載,從來沒把錯過脈。你說,老夫有可能在這把歲數,把陛下的脈把錯嗎?”
“那不能吧?”葉橫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反正應和就對了。
哪知,劉禦醫一聽反而是激動起來,把煙袋往地上一摔,跳起來踩,一邊踩一邊叨咕:“沒把錯!沒把錯!”
他真把當今陛下,把出個喜脈來!
胸悶頭暈,劉禦醫“唉喲”一聲捂著心口,連忙從袖帶裏掏出清涼藥給自己聞。
“您這是怎麼了?”葉橫見他這樣子,心也提了上來,“陛下生病了?國公可還在外頭等著消息呢,陛下可不能有事啊!”
“沒……”咳嗽兩聲,劉禦醫抹了把臉,惆悵地道,“陛下隻是風寒。”
“隻?”葉橫眼都瞪圓了,“大人,這可開不得玩笑!多少感染疫情的人都是從風寒開始的?萬一陛下也當真出事,那我這顆腦袋定是要被國公擰下來當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