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惜葉將白?
長念神色有點複雜,腦海裏出現了葉將白衣衫半開委坐在地,咬著嘴唇,狐眸含淚地看著她的場景。
打了個寒戰,她猛地搖頭:“使不得使不得!”
葉良滿眼茫然,還待說什麼,葉將白卻回來了。
“儀駕要行上許久。”他麵無表情地道,“請陛下稍候,車駕正在鋪墊軟枕。”
長念點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問他:“朕不在朝中,國公可曾處理好朝事?”
葉將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冷笑:“陛下既然抱著不要命的心思闖懷渠,又怎麼還惦記著朝政?那麼多事甩手交給二王爺,在下還以為陛下對二王爺甚有信心。”
“再有信心,也敵不過你老奸巨猾……”
“什麼?”
“不是,朕的意思是,二皇兄遠離朝野久矣,有些事未必能處置妥當。”長念幹笑。
葉將白配合著她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長地道:“陛下放心,在下不僅替陛下處理好了朝政,還處理好了太後和王爺。”
心裏一跳,長念繃緊小臉拽住他的袖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您想的那個意思。”葉將白勾唇,“您也早該料到了,不是麼?”
長念咬牙,瞪眼看他,後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俯視她。
“你知不知道,朕來這懷渠一趟,救下了懷渠五百餘百姓?”
“陛下厲害。”麵前這人敷衍地拍手。
他越不在意,長念就越執拗:“你不適合做皇帝,因為你沒有愛民之心。皇位就算讓給你,也不會有下一個盛世,你貪贓枉法,下頭的人會跟著你貪贓枉法。你殘暴不仁,下頭的人也會跟著你殘暴不仁。二皇兄也許沒你對政務熟悉,但他也比你適合!”
葉將白哼了一聲,半靠在車轅上道:“那又如何?玉璽已經在我手上,陛下再說這些,怕是晚了點。”
“……”她走之前把玉璽藏在了密匣裏,原以為二皇兄能明白她的用意,但很明顯,葉將白更加了解她。
離開京都去懷渠是很不明智的選擇,她自己也清楚葉將白會趁虛而入,隻是抱著那麼一絲僥幸,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但顯然,葉將白沒那麼善良。
懷渠眼看著能有捷報,暴民安定下來,貪官抓了一堆,馬上就是她東風將起的時候,若是順利,她便能坐穩皇位,擁有一個皇帝該有的威望。
不曾想,終究是一場夢。
“你想做什麼?”她輕聲問他。
葉將白痞笑,摸著下巴作思慮狀:“三省六部響應於我者甚多,玉璽又在我手,就算我一時半會兒無法登基,可每日蠶食大權,陛下又能如何呢?”
長念擰眉:“不是說你親手送了不少葉家人進大牢?”
“陛下消息靈通。”葉將白頷首,“不送那些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進大牢,我如何扭轉尚書省老臣對我的偏見?”
輔國公喜好奢華,雖未曾被人抓住把柄,但背後貪汙的事兒肯定沒少做,為此朝中不少人對他有微詞。葉家人一下獄,他反而成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