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價從兩萬兩,直接攀上了十萬,自然嚇愣了許多人,紛紛抬頭看向二樓喊價聲傳來的方向。
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為了一件小事吵得整個閣內不得安寧的國舅爺,蔣世年。
“聽見沒有,國舅爺說了,我們出十萬兩,還有誰要跟國舅爭的,盡管站出來,唐某人奉陪到底!不過在這之前,最好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有沒有這個本錢,跟本少爺玩!”唐無憂打開扇子搖起來,睥睨樓下的模樣好像料定了這整個閣樓裏就沒人敢跟他爭了。
“看來這唐少堡主為了討好他身邊的國舅爺,下了不少本錢。”蘇沐漓話裏有話,顯然是在說,這個蔣世年對唐家的意義非同一般。否則唐無憂這種紈絝子弟也不至於放下身段來陪玩,還花這麼大手筆,幫蔣世年競拍一個女人。
“我倒是覺得這個書暖的確很有趣。”嶽靈心的目光停留在樓下那個女人身上,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反話。
蘇沐漓有些不解,“哦?”
嶽靈心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故意賣關子的黠笑,反而是問碧水:“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碧水肯定地點點頭,看上去似乎早有此意,隻是之前一直沒敢確定,或是沒找到機會說,“不止是相貌身材眼熟,就連這個名字,好像也在之前哪裏聽說過。”
“這拈花閣花魁的名頭,在京都也是叫得響的,之前聽說過倒也不意外。”蘇沐漓解釋道。
“不是說她是新晉花魁嗎?既然如此,以前未必有很多人都知道她吧?”嶽靈心反問,讓蘇沐漓皺起眉頭犯難。他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來解答嶽靈心的問題。
突然碧水“哦”地拖長了聲音,拍了下大腿說:“我想起來了!我們出宮第一天,回到家之後,就遇到姓唐的來搗亂,當時他身邊就帶著這個叫書暖的女人!”
蘇沐漓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唐無憂和這個書暖一早就認識?”
但是細想想,蘇沐漓也並不覺得奇怪。像唐無憂這種貪財好/色的公子哥,結識一些書暖這般的風塵女子,不也很正常。
“不隻是認識。你知道先前唐無憂為何要買下嶽家宅子嗎?就是為了給這個書暖安置別苑。可是現在,他卻眼看著書暖成為拈花閣的花魁,被人競相開價,他自己竟也帶了一個人來,這不是有點奇怪嗎?”嶽靈心接話道。
“這麼說,唐無憂和書暖興許是串通起來,就等著這位國舅爺上鉤了。”蘇沐漓明白了嶽靈心所言所思。
嶽靈心道,“倒也不敢這麼確定。這個書暖,恐怕不是一個花瓶那麼簡單,所以我才想來看看,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還有如風,為何會跟她在一起。
嶽靈心剛這麼一想,樓底下就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出口便是:“十一萬!”
嶽靈心聽到如風的聲音,自然不會認錯,定睛看去果真看到君如風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就站在歌舞台下,麵向書暖。
“小少爺!”碧水倒吸一口冷氣,幾乎叫出來。
嶽靈心趕緊捂住她的嘴,示意不要出聲。她倒想看看,如風背著她到底都在幹些什麼好事。
碧水看到嶽靈心的眼神,不自覺咽了口唾沫,仿佛嶽靈心臉上正寫著這麼一句:好啊,臭小子,背著老娘來這種地方為一個妓/女競價,真是翅膀硬了,看老娘回去怎麼收拾你!
碧水搖了搖頭,把腦海裏奇怪的畫搖走,連連在心裏對自己說:“不是不是,小姐才不是那樣的人呢。她肯定有她的道理,不過小少爺可就慘了……”
君如風對樓上那道憐憫他的目光渾然不覺,昂首挺胸地站在那裏,有一種勝利者的姿態。
這滿閣樓的人都不敢再與蔣世年競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倒也不是說忌憚了蔣世年這個國舅爺的名頭,畢竟從前這個名字可是聞所未聞,今夜來這裏的也有些有頭有臉的任務,豈會怕了他一個空頭國舅。
隻是蔣世年身邊這個人,卻不是誰都敢惹的。
唐無憂,唐家堡少堡主,或許在嶽靈心眼裏看著不覺得,畢竟她身邊有蘇沐漓,跟蘇沐漓比起來,唐無憂是小巫見大巫,不過其他人對唐無憂,可就不像蘇沐漓那麼隨便了。
唐家堡本是做的江湖營生,後來漸漸開始涉足商賈,這些年也算是入了行,上了正軌,生意做得是風生水起。江湖勢力的支撐,更是讓其如魚得水,畢竟這個年頭,官、商和江湖勢力的結合,會有巨大的連鎖反應。至少很少有人敢得罪唐家的生意,畢竟這會招惹到江湖上的一些勢力,給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