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咬牙說道:“小姐,這些、這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他們竟然說你是靠蘇家主才能做到掌櫃的,是故意欺負那個姓耽的……”
“你嘴巴可放尊重一點。論歲數,耽穀主比你年長,算是你的姐姐;論身份,耽穀主是堂堂的神醫穀穀主,而你不過是個下人,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
“我!”碧水氣惱不過,可嶽靈心卻拉著她,不讓她說下去。
嶽靈心看了一眼眾人,說道:“他們說得又沒有錯。敢問站在這裏的,哪一個不是靠蘇家主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的所有人,都是蘇沐漓招進來的吧,既然隻是實話實說,你又有什麼氣好生?”
“我……”碧水癟了癟嘴。
“至於蘇家主為何要讓我當掌櫃的,誰若不服,大可去向他提出異議,既然知道碧水隻是一個下人,那麼跟她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誰要是自認為代表公平和正義,想要為別人抱不平的,現在盡管去說,我不算你曠工。”嶽靈心提高了聲調,身上那股氣勢卻是壓得人說不出話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吱聲。
蘇沐漓的脾氣,想必他們也清楚,既然他選定了嶽靈心,誰若是不服去跟他論理,可未必有好果子吃。
“都在這裏幹什麼呢?”人群後麵傳來耽棠的一聲嗬斥。隻見她分開眾人走進來,其他人都低下頭不敢說話。“都不用做事了嗎?”
“穀主,我們……”
“這麼多病人,你們不去照顧,都在這裏起什麼哄?”耽棠說過之後,眾人才作鳥獸散。
碧水看著這些人,竟然串通一氣地站在耽棠這邊,簡直氣得牙癢癢,嶽靈心卻說:“不必跟他們一般見識。這樣,我安排的東西,你親自去跑一趟,知道嗎?”
“嗯。”碧水雖然不甘心,卻也隻能聽嶽靈心吩咐。
碧水一離開,隻剩下嶽靈心和耽棠麵對麵站著,大眼瞪小眼。嶽靈心隻覺尷尬,正想要走,忽然來了個蘇家的家仆來找耽棠,說是蘇沐漓有事請耽棠過去一趟。
耽棠許是有意看了嶽靈心一眼,才對家奴點頭,“你先回去稟報家主,我馬上就到。”說罷,轉過頭看著嶽靈心,“嶽掌櫃不會介意吧?”
“既然是蘇公子有事,那耽穀主就趕緊過去吧,怕是蘇公子哪裏不舒服,去晚了就不好了。”嶽靈心波瀾不驚地說道。
耽棠大概以為嶽靈心會有些觸動,可是看見嶽靈心一臉波瀾不驚的表情,她動了動嘴角也無話可說,便離開醫館去蘇府了。其實嶽靈心的話讓耽棠也有些不安,萬一真是蘇沐漓有什麼不舒服呢?
耽棠緊趕慢趕地終於到了蘇府,七元早已等候在前廳,引著耽棠往後麵書房去。耽棠一邊走一邊有些緊張地問:“叫我過來什麼事?他的身子……”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少爺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大事,好幾天都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大概是要跟耽穀主商量什麼吧。”七元說著,把耽棠帶進了書房去。
蘇沐漓在書桌後坐著,似乎低頭研究什麼東西,耽棠進來時,他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你來了。先坐吧。”
“你急著找我過來,有什麼事?”耽棠並沒有立馬坐下來,隻覺房間裏的氣氛有些詭異。
蘇沐漓正襟危坐,眉頭緊擰,好像在思索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他這個表情,讓耽棠有些忐忑不安。
不會是因為醫館的事情吧?難道蘇沐漓這麼快就知道,嶽靈心在醫館被擠兌,想要幫她說話了?想著,耽棠不禁皺起眉頭。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蘇沐漓沉聲說道,眉心擰得更緊,好像要說的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
“什麼事情?”
“當初我在神醫穀接受老穀主醫治的時候,他用藥封住了我的筋脈。但我記得他說過,如有一天,我有需要的時候,是可以解開的。”蘇沐漓話音剛落,耽棠立馬神情激動地站了起來。
“不行!”
蘇沐漓皺起眉頭,“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瘋了?”耽棠激動地大叫起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必須這麼做。”蘇沐漓站起身來,如羊脂玉雕琢般的麵容上露出堅定的神色。
“我不同意!我是你的大夫,你得聽我的!”耽棠咬牙反駁,似乎這一次一定要堅持到底,不會輕易妥協。
蘇沐漓沉默了一會兒,歎氣道:“那個人回來了。”
“那……”耽棠話頭一滯,瞬間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蘇沐漓。
他說的,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