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隻是宮城之內,還望各位大人注意言辭,不要一不小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是我聽到了還好,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那可就不好說了。”薑凡懶得同他們多言,隨便告誡了幾句,眼角餘光卻早已瞥到一直走在這群人後麵的嶽靈心身上。
嶽靈心與君如風並肩從大殿出來,一直走在這幾人身後,他們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方才那些議論聲,都傳到了後麵姐弟二人的耳朵裏。君如風氣不過想上去理論,幫姐姐說幾句話,但嶽靈心不想惹事,就把如風攔住了。
沒想到薑凡突然出來,表麵上雖然不是幫著嶽靈心,實際上他平日裏也不會說這麼多話,更別提用威脅的口吻恐嚇朝臣,所以其實暗地裏也是不想讓嶽靈心聽到這些人說的話,心頭不好受。
這些人匆忙離開之後,薑凡才向嶽靈心走來。
“談得怎麼樣?”薑凡望了一眼大殿內,隻看見大家都往外走,還不知道結果怎樣。
“有你傳回來的戰報,戎族和蒙族一戰,必然會打亂南鉞的陣腳,周墨也隻能暫時妥協。不過……”嶽靈心想起方才江玹逸在大殿上提出的要求,仍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會知道北疆的事情?”薑凡詫異地打斷嶽靈心。
“你覺得,我有多了解江玹逸?昨天使臣團入京,他隻讓我去迎接過來,便安排他們住下,表麵上看起來是過於倨傲,有意羞辱南鉞使臣,但實際上,他是在等待時機。而今天一大早,江玹逸就談躊躇滿誌地去和談,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還敢提出要南鉞割讓金都,若非手裏有重量級的籌碼,他是不會這麼心浮氣躁地。前些日子我從蘇沐漓那裏聽說,供給蒙族的部分物資已經運送過去,所以仔細推敲一下時間點,不難猜出來這一係列因果。”嶽靈心耐心解釋道。
薑凡聽後不禁恍然笑道:“原來如此。嶽靈心不愧是嶽靈心,這三年至少還沒有埋沒你的聰慧。”
言下之意,倒像是除此之外,別的都是不好的。
嶽靈心不禁苦笑了一下,說道:“你還是先進去見皇上,跟他好好解釋一下。我方才說到蒙族和戎族之戰時,他的反應跟你差不多。他最先能想到的,應該就是你給我走漏了風聲。”
“你明知道皇上會這麼想,還不先幫我解釋一下,不是故意坑我嗎?”薑凡竟然有心跟嶽靈心開起玩笑來。
“唇槍舌戰的時候,哪有時間說那麼多廢話。人都走了,我也更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說到這裏,嶽靈心想起來她被江玹逸這麼硬拽過來,卻錯過了重要的事情。好不容易結束了,她還是趕緊先出宮去看看!
嶽靈心還不知,此時嶽府已經鬧得天翻地覆……
唐家堡不知從何處打探到唐雪柔回京,並且躲藏在嶽府內的消息,立馬派了大批人馬前來“請”大小姐回家——說是請,但由唐無憂帶隊,可不會太溫柔。
李嬤嬤趕回嶽府的時候,隻見唐無憂已經把嶽府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她想自家小姐又不在,沒個主事的人,便想起嶽靈心囑托她去找蘇沐漓。
從嶽府到蘇府,李嬤嬤隻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就飛奔到了,一到大門前,就氣喘籲籲地說要找蘇沐漓。
恰好此時從後廳出來的是耽棠和七元,兩人有商有量,似乎在討論著什麼。李嬤嬤趕忙上前說明來意,七元一聽是嶽靈心的托付,便說道:“我這就去告訴少爺!”
說著轉身要走,被耽棠一把拎了回來。
耽棠把眉毛一橫,原本清麗的麵容露出凶相,冷冰冰地說:“蘇家主正在養病期間,閉門謝客,嶽姑娘要是有什麼事,還是找別人商量吧。”
“耽穀主,情況緊急,我隻能來找蘇家主了,旁的人未必能夠鎮得住唐無憂啊。你們趕緊讓我去見蘇家主吧,我親自跟他說!”李嬤嬤急道。
七元想要說話,卻被耽棠橫了一眼,“蘇家主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別說是外出處理事情,就是起床都困難,你家小姐難道就沒有別的人可以找了,非得來找蘇家主嗎?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耽穀主,你這是說什麼話?”李嬤嬤不料耽棠竟然這般胡言亂語,不由有些生氣。
耽棠繼續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也不用多想,總而言之,蘇家主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見外人,麻煩回去告訴你家小姐,別把蘇沐漓當成無所不能的靠山,他也是人,會感覺到累的。”
李嬤嬤看耽棠這麼氣勢洶洶,而七元也遲遲沒有要去幫忙叫蘇沐漓的意思,不由得怒從心起。她不知道這究竟是耽棠的意思,還是蘇沐漓的意思,但既然吃了閉門羹,那她也不能沒了骨氣,硬去求人家,於是掉頭就走。
剛回到嶽府那條街上,就聽見了巨大的喧嘩吵鬧聲,正是從嶽府的方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