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叔與小翠各自走了幾家商鋪之後,在街上彙合,然後說了點什麼,兩人便一道往街頭走去。
嶽靈心趕緊小心地跟上去。
蘇沐漓在嶽靈心身邊問道:“這綏王的心腹,不在京都,卻跑到這偏院的小鎮上來幹什麼?”
“綏王這次回來,名義上是為先皇的百年忌辰守孝,但我總覺得他還有別的什麼目的。”嶽靈心從一開始就有這樣的直覺,現在更是如此。
這兩人一路往北,走進了一家客棧裏。
嶽靈心怕被他們發現,沒有跟得太緊,等她轉進客棧的時候,那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不過,這裏應該就是他們下榻的地方,雖然不知道房間,不過也算有個方向。
嶽靈心記下客棧的名字,便又折了回去,找了一家方才榮叔和小翠去過的店鋪,向老板打聽,那兩人都問了些什麼。
老板笑了笑,似乎也沒太當回事,便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道:“說是來尋親的,問這鎮上還有沒有三十年前的住戶。”
尋親?嶽靈心和蘇沐漓對視一眼,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必然是個借口。榮叔和小翠兩人既是江錦睿的貼身心腹,那麼他們兩人一道出現在這裏,定是受了江錦睿的命令,那江錦睿身為皇族,又怎麼可能在這種彈丸之地有什麼親戚呢?
不過,他要找三十年前的住戶,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唯一的辦法,就是趁著現在榮叔和小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他們,順著他們的線索往下追查。
於是嶽靈心繼續問道:“那你跟他們都說了什麼?”
“我們這鎮子,三十多年前還沒有什麼人呢,鎮上大概也就十來戶人家,但是後來又陸續搬走了好幾家,現在剩下的,也沒幾個老人了。喏,北街那邊有兩戶,黃家和葛家,南街那邊有戶張家,對麵街頭的老李和老王,別的就沒有咯!我讓他們找這幾家打聽打聽。”掌櫃的笑著說。
嶽靈心點點頭。從店裏出來,天色也不早了,她便對蘇沐漓說:“我們先回客棧去吧。”
榮叔和小翠先前從店裏出來之後,就沒有繼續去走訪老板說的那幾戶人家,所以就算這個時候先去,也打探不到什麼消息,倒不如觀察他們的動靜,明天再作打算。
剛上了二樓,嶽靈心就看見有個人影在秦洛房門前晃蕩。她立馬喊了一聲:“什麼人?”
那人嚇一跳,轉過身來睜大眼睛看著嶽靈心。嶽靈心一看,原來是顧小月,微微皺起眉頭,“你來幹什麼?”
“我就不能來看看他嗎?”顧小月很快恢複了鎮定,反問道。
“那你在房間外麵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嶽靈心怕的是顧小月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所以一直提防著她。
顧小月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大夫說他需要靜養,所以……”
“咚!”房間裏一聲巨響傳來,嚇得嶽靈心和顧小月顧不得再爭執,一齊推門跑了進去,隻見秦洛捂著小腹站在桌前,地上掉了一隻水杯。大概是被嶽靈心和顧小月兩人推門的架勢嚇了一跳,秦洛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門口。
“秋收!”顧小月連忙跑了過去扶著他,他身上的傷將養了這幾日,雖說恢複了不少,但依舊很虛弱。
秦洛看著顧小月,有片刻的怔愣,“小……月?”
這下輪到顧小月發愣了。
“你剛才,叫我什麼?”
秦洛用錯愕的眼神盯著顧小月,突然捂住額頭,露出痛苦的神情,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了退,不小心還打翻了手邊的水壺。
顧小月連忙和嶽靈心一起將秦洛扶到床上,叫來了耽棠。耽棠行針灸之術,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過一會兒,耽棠出來便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是說過,要讓病人好好靜養,為何又來叨擾,以至發病?”
“並非我們叨擾,是他自己下床來喝水的。說來倒也奇怪,他本來好好地,而且,竟然還說了話,卻突然發病了。”嶽靈心解釋說。
“他說話了?”耽棠好像聽到奇聞一般,陡然一驚。
“好像是……叫了小月的名字。”嶽靈心當時在旁邊,可秦洛唇齒不清,她也沒聽得太清楚,隱約覺得當時秦洛在叫顧小月。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從來不會多說一個字,在他嘴裏,除了好就是時常念叨的那幾句話。他雖然對我有幾分熟悉,但從來未能叫出我的名字,方才他突然這麼一叫,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顧小月也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麼說,我的治療有效了!”耽棠卻忽然驚喜地大叫,平日裏她都是穩重端莊的樣子,今日卻是在情緒上露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