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皇上之命前來,跟耽穀主打聽一下這軍營裏的情況。你也知道,則幾日風聲甚嚴,若不是你這裏是藥廬,巡守稍微鬆懈一點,我也沒機會進來見你一麵。”侍從說道。
耽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似乎還不是互相傳遞情報的關係吧?你一個南鉞人,潛入我大閔邊境巡防營,分明就是不懷好意,我現在就可以叫人來抓你!”
“你若是想叫人,早就叫了。說到底,你不是還得顧慮到我們上次的合作嗎?”侍從嘴角流露出陰鷙的笑容。
“你閉嘴!”耽棠有些惱怒地吼道,但又不敢太大聲音,若是被人發現她暗中與李禦身邊的人來往,不管有罪沒罪,都是洗不清的了。頓了頓,見那侍從沒有要退下的意思,她便又說道:“我把君如風在軍營中的處所告訴你們,也按照你們說的吹起那段笛音,隻是因為你們答應過會把蘇明軒交給我,但沒想到你們竟然是控製君如風去南鉞軍營刺殺,還差點讓蘇沐漓因此失去這家主之位,我是斷不會再與你們合作的了!”
“耽穀主說得如此高風亮節,難道就能撇清一切關係嗎?做了就是做了,上次的事情,蘇明軒也參與其中,說起來,你跟他算是同盟。”
“胡說八道!他蘇明軒是什麼貨色,竟也敢與我相提並論。我告訴你們,就算我得不到蘇明軒,我想做的事情,也一定能辦到。這世上沒有我神醫穀治不好的毒!至於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李禦背信棄義,休想我再相信你們!”耽棠憤然地拂袖說道。
“耽穀主,你可不要敬酒不吃……”侍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猙獰的麵目,正要出言威脅,卻聽見院子外麵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是巡邏的侍衛過來了。侍從馬上止住聲音。待耽棠反應過來,他已不見人影。
耽棠呼出一口氣,身子一軟,幾乎跌坐在地。
“穀主!”丫鬟連忙上去把耽棠扶住,眉心皺得很緊。
“一步錯,步步錯,嗬——”耽棠抬起頭來看著灰白的天,眼角盈出一滴淚光。
……
經過兩天的調養,君如風中的蛇毒已經清除得差不多,身子也漸漸恢複起來。
這日大夫診斷之後,嶽靈心總算放下心來。
江錦睿每日都守著嶽靈心,趁機便說道:“既然如此,想來我們也該盡快啟程,動身前往西番了。這已經耽擱了兩三日的光景,再不啟程的話,隻怕要錯過吉日。”
“姐——”如風早就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一直想問,卻都被嶽靈心敷衍過去。這次嶽靈心也是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問。”如風知道嶽靈心的脾氣,她既然不想說,那定是不會告訴他的,他隻好閉嘴不說話了。
嶽靈心心裏想著那日和薑凡說的話,現在看江錦睿都一直有梗,總覺得他在謀劃著什麼,而自己若是真的踏出了這一步,日後的命運恐怕就不是自己能輕易掌握的了。
“你跟我出來。”蘇沐漓二話不說地抓起嶽靈心的胳膊往外走。
杜世卿的眼神閃了一下,立馬向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那人也悄悄退出房間,跟在蘇沐漓和嶽靈心後麵,來到僻靜處。
蘇沐漓放開嶽靈心,扭頭問道:“我聽說你們之前在客棧遇到了刺殺,這是真的?”
“嗯。”嶽靈心點點頭,雖然不想蘇沐漓擔心,但這也是瞞不過去的事情,隻能乖乖承認。
“那你這次去西番,必定是危險重重。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如風……”
“不是!”嶽靈心已經知道後麵有人偷聽,連忙打斷蘇沐漓的話。可是說完又有些後悔,因為蘇沐漓明顯愣了一下——那日嶽靈心讓他相信她,他便想,興許是因為如風的事情,她才作出這個決定,後來也打聽過,的確是江錦睿出麵替如風解了圍,如風才能安然歸來,可是嶽靈心卻又否認了,這讓蘇沐漓不禁奇怪,還能是因為什麼理由呢?
“那是因為什麼?我不信你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
蘇沐漓緊緊地盯著嶽靈心問。
“我……”嶽靈心一張口就想到後麵還有一雙眼睛盯著、一雙耳朵聽著,她若是說出實情,也會壞了江錦睿的事情。她既然答應了江錦睿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就應該遵守約定,或許,等那人得到想要的答案離開之後,再告訴蘇沐漓實情不遲。
“我當然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我與他,是兩情相悅,所以才向皇上請旨,容我們完婚。”嶽靈心狠下心來,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