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些微明亮,黎明的風吹進宮門便沒了蹤影。
原本還未到早朝時辰,大殿中卻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大家交頭接耳,在議論著昨晚的事情。他們都接到了傳話,關於嶽靈心私自出宮一事,是而整個大殿上鬧得沸沸揚揚。
“皇後娘娘駕到!”守門人拉長了聲音的宣告,讓大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望著門口。
嶽靈心穿著一身貶義,也沒來得及回寢宮換身衣服,便被趕著往大殿來了。
那高、梁、福三人現在可是急不可耐要當堂細數嶽靈心的罪狀,徹底奪走她手中的大權,以及這免死金牌般的皇後身份。這次他們抓了個現行,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再讓事情節外生枝。
到了大殿門口,那梁大人將蘇沐漓攔了下來。
“蘇家主,這議事大殿乃是皇上和文武百官商議國師的莊重之地,你一介布衣,就不必參與了吧!”
蘇沐漓皺起眉頭,雖然心下明白自己要進這議事大殿的確不合適,但又放心不下嶽靈心。
嶽靈心也怕蘇沐漓會因為她而衝動行事,趕緊說道:“沐漓,你就在這裏等著吧。反正已經回宮了,他們不敢做什麼手腳。”
“皇後娘娘真是風趣,您可是一國之母,臣等讓您回來也是為了查清皇上失蹤的真相,並非刻意刁難,哪能做什麼手腳陷害於您呢?好了,眾臣都已經在殿中等候,皇後娘娘請吧——”姓高的指了指進殿的大門,嘴角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胸有成竹,今天這一局他們贏定了。
嶽靈心斜睨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諷刺,那高大人自覺沒麵子,便收住了笑容,緊繃起臉,滿麵嚴肅地走進大殿裏。
平日裏嶽靈心走進大殿,群臣該向她行禮,隻是今日氣氛有些不同,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嶽靈心和走在她左右的那三人,這可不比平時上朝,倒像是嶽靈心被他們押送進來一般。
右丞相便忍不住開口,率先打破了大殿內詭異的寂靜。
“梁大人、福大人,二位連夜差人前來府中相告,說有要事需立即著急眾臣上朝商議,這要事究竟是什麼呢?”
“右相莫急,下官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姓梁的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給自己的同伴使眼色。說話間,他已走到最前麵,瞅了一眼嶽靈心,接著說道:“前幾日,皇後娘娘曾在這大殿上當中立誓,在我們查清皇上的行蹤之前,她必須老老實實呆在清秋院內,不得隨意外出半步。此話沒有半句虛言,大家都能作證吧?”
“皇後娘娘的確曾親自脫冠立誓,在這時期內不踏出清秋院半步……”右相遲疑地說道。
不等他話音落下,姓梁的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可是昨夜,皇後娘娘卻擅自外出,前往蘇府,長達整夜,下官得知情況之後立馬趕過去,可這裏一片混亂,皇後娘娘身邊更有不少奇奇怪怪的人,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怕隻有皇後娘娘自己知道了。”
“啊,這……”百官們坐實了這消息之後,仍然倍感吃驚,交頭接耳起來。
“皇後娘娘,下官沒有冤枉你吧?”高大人似乎為了顯得自己有理有據,而嶽靈心無可辯駁,還刻意轉過頭去看著嶽靈心問道。
“本宮的確是出過宮,也沒什麼好辯解的,至於本宮去蘇府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卻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蘇家與朝廷是什麼關係,本宮相信在殿中的各位都心裏有數。昨夜本宮聽聞蘇府生亂,皇上不在宮中,本宮作為六宮之主,不得不前往蘇府了解情況,蘇家主就在外麵,你們大可讓他進來問明情況。”嶽靈心處變不驚地替自己解釋道。
那姓高的知道蘇沐漓和嶽靈心是同氣連枝的人,自然立馬阻攔說:“蘇家主的確是為家事所擾,皇後娘娘打著關心蘇府的名號外出,可這蘇府這麼大,情況這麼亂,誰知道你途中見過別的什麼人,做過別的什麼事?即便是蘇家主來了,又能為你證明什麼?”
“可你也沒有證據,說本宮就一定做了什麼啊。”嶽靈心反詰道。
“你究竟有麼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另當別論,現在我們單單來說,你違背自己的承諾,私自出宮一事,該怎麼算呢?”高大人得意洋洋地挑了下眉毛,盯著嶽靈心,一臉要讓嶽靈心給一個合理的交代的表情。
“你想如何算?本宮現在手無大權,不過一介深宮婦人罷了,你若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恐怕也是妄想。”嶽靈心淡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