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糟糕,有那個小皇帝在,我們能更好地掌控局麵。”聖使解釋道。
話音剛落,年輕女子就不耐煩地說:“有什麼狀況是主上應付不了的?一旦‘麻煩’解決了,他能辦到的事情會超出你所有的認知!”
“我當然知道主上的能力,隻是這次登島的士兵太多了,我們的退路……”聖使試圖向女子解釋,可女子似乎對多餘的話並不感興趣,她的注意力更多的在嶽靈心身上。
她看嶽靈心的眼神,從上到下的打量,讓嶽靈心有種自己被當作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受人觀賞的錯覺。或許,並不是錯覺。
“主上已經等了很久了。”年輕女子徑直打斷了聖使的話,轉身朝屋子裏走去。
她傲慢的態度,顯示她與那“主上”的關係,似乎比聖使與“主上”,更近一些,何況那聖使在她麵前小心翼翼的樣子,甚至沒有用一直以來的“本尊”自稱。這便可以看出來,她既然能在這裏貼身照顧那主上,傳達他的命令,必然是“主上”十分信任的人了。
得到她的準許之後,聖使才帶著嶽靈心和江玹逸進門。
那股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變得更濃烈了些,雖然對嶽靈心來說,這曾是再熟悉不過的味道,但來到這個時空之後,接觸的機會少了,而且這也不是平時在醫院嗅到的那種專用消毒水的味道,大抵是用這個年代能用的一些東西混製而成,做的替代品,但味道是一樣的難聞。
江玹逸看見嶽靈心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不由得更靠近了她一些,似是想要讓她知道,他還在她身邊,不會讓她獨自麵對接下來的一切。
不得不說,連他都看出來嶽靈心有些緊張,說明此刻嶽靈心臉上的神情已經有些波瀾。
房間很大,有內外兩間,垂掛的珠簾將兩邊隔開,中間放了一張很大的屏風。若這屏風上是古香古色的山水人物,倒也是美景一幅,然而當嶽靈心看見這上麵畫的東西時,卻驚訝地愣住了。
這屏風上是一副完整的版圖,囊括了以閔朝為中心及其周邊諸多小國家的地理位置和一些詳細信息,例如國都、在位的皇帝、重要大臣等等。
嶽靈心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之前這群人提到過,什麼小小的閔朝根本不在他們主上的眼裏,那會兒嶽靈心不過以為是誇口罷了,但現在看來,這些人的最終目的可能真的不是閔朝,而是這屏風上的整個版圖。如果是那個人的話,這樣的眼界和胃口,倒也不足為奇,隻是在古代,統一諸國是多麼難的事情?在她的時空裏,先秦統一六國也花了上百年的時間,這個人又憑什麼敢有這樣的想法?他甚至連一國之根基都沒有!
聖使就讓他們在屏風外麵等候,而那年輕女子則進去通報去了。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麼,但很快年輕女子就出來,將屏風推開,這才可見裏麵是一張大床,四周被重重疊疊的床幔將那張大床圍了起來,點著的熏香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尤其難聞。
不過嶽靈心更關心的是,那個躺在大床上的人。雖然隔著一層又一層的床幔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不過嶽靈心有種感覺——就是他,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年輕女子坐在床邊,將那人扶起來。
嶽靈心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人,或許是期待了太久,現在終於要看到他的真麵目,一時之間竟有些心跳加速。這時她聽見了一道緩慢而悠長、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用帶笑的語調說道:“八年多了,終於又見麵了——”頓了頓,似乎是他有意放慢了速度,讓這段沉默營造出一種莫名的壓抑氣氛,忽的他輕聲地笑了起來,雖然如同一陣風吹過似的那麼輕,卻是一陣令人寒毛直豎的冷風。
“阿晝。”
這兩個字也像被風吹得飄了起來,飄在嶽靈心的頭頂上,咚地一下狠狠地、沉沉地壓了下去!
嶽靈心渾身一顫,瞬間手腳冰涼,甚至是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江玹逸察覺到了嶽靈心的異常,心頭雖是泛起疑惑,但還是一把抓住了嶽靈心的手。他心中想著,那一聲“阿晝”,分明是在叫嶽靈心,可他卻從未聽過她還有這樣的小名,而且那人的口氣,好像他與嶽靈心是早已相識的舊知己,這就更加奇怪了。他與嶽靈心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她認得的人中,怎麼會有這麼古怪而他卻毫無印象的人?嶽靈心堂堂一個將軍之女,又是如何與這種人相識?
太多的疑惑湧上心頭,江玹逸毫無頭緒,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著她的手站著不動彈,他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