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從始至終,他都在為自己操心,從來沒有半句怨言,哪怕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他也會擋在自己麵前,保住自己,然後說一句,“怪我。”
一舉一動都是溫柔的,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丁檬的眼睛裏酸澀的一層一層的淚光,氤氳了秦子安胸前的白衫。
“子安……你會不會不要我,你會不會怪我做了好多錯事,我一直都麻煩你。”
“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可是她真的能過去麼?
但秦子安的話就像一級強心劑一樣撫平丁檬,他真的不介意麼?
自己何德何能遇見子安,丁檬靜靜的靠在秦子安的胸膛上,聽著他重而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心安。
廢棄工廠裏,傅九川儒雅的坐在上座,旁邊是李健和另一個禿頭,叫黃禿子。
“傅少,沒有動靜。”
“秦子安還真沉得住氣,那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麵了。”傅九川看著奶媽懷裏抱著的孩子,“江小姐估計也想孩子了,我抽時間去趟醫院,還有,注意秦子安的人,一旦發現。”
黃禿子和李健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傅九川優雅的翹著二郎腿,“看來是該給秦老打電話了。”
秦子安守在江素昕病床前,直到江素昕醒來。
每次江素昕昏迷都是因為自己,可是這個女人,能不能體諒一點自己。
江素昕抬眸看見秦子安,竟然有幾分妥協,她看著秦子安,眉眼裏是無奈。
“放了我吧。”
秦子安皺眉,何出此言?
“子安,看在我們感情一場,放了我吧,以後你做什麼我都不幹涉,我不會再拖你後腿了。”
江素昕滿眼真誠,希望秦子安能答應自己。
秦子安心中一痛,放?什麼叫放了她?
還有什麼叫拖自己後腿?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為了一個江素昕,他放棄過多少東西。
為了一個江素昕,他打破了多少原則?
為了他,他流過多少眼淚,心疼過多少次,醉過多少酒。什麼都可以不要,不聞不問。
結果呢?她就是要離開。
哪怕離開這裏會死,會被秦老抓走,她就是要離開。
他秦子安是老虎麼?會吃了她麼?
還是與這一切都無關,她想要的就是一個死了的伊旭陽。
這些委曲求全,這些妥協都是他的借口,隻有那跟伊旭陽一樣的臉才是她的真正理由。
如果自己不去爭取些什麼的話,最終什麼都得不到。
“你最好死了這條心。”秦子安冷冷的說。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跟這個女人在一起總會動怒,因為她簡直就是時時刻刻想離開自己,從來都沒有跟自己統一戰線。
似乎感覺自己言語激烈,秦子安補充道,“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胡思亂想了,我會找到我們的孩子。”
這是他給出的最大讓步,這個女人,知不知道正麵臨著什麼。
“滴滴滴滴——”
秦子安眼睛冷冽的眯起,離開病房。
電話裏的聲音讓他越來越緊張。
“這件事想都不要想。”秦子安吼道。
直到掛斷電話,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然後一拳重重地砸在牆上。
“給我看好病房。任何人都不能帶她走。”
秦子安吩咐道,江素昕沉重的合上雙眼。
他不讓自己走,自己就走不了,就是這樣。
隻有下午傅九川過來時,江素昕才有了一點生氣。
“好些了麼?我買了水果。”傅九川前來看望江素昕,一身儒雅的白色西裝,在醫院裏顯得和醫生一樣潔白無瑕。
江素昕點點頭坐起來。
“慢點。”
“孩子怎麼樣了。”
“一切都好,你放心好了。對了,我拍了照片。”傅九川拿出手機放在江素昕手裏,觸到一抹溫熱,傅九川收回了手。
“好像長大了點啊。”江素昕看著孩子,眼裏含情脈脈。
“是啊,小孩子簡直一天一個樣。”
“好想見見他,抱抱她啊。”江素昕嘴角撤出艱難的弧度,眼淚一瞬間決堤。
傅九川看著江素昕,無時無刻不充滿著心疼。
這個孱弱的女人,就是有本事讓人揪心,她的倔強,她的堅強,讓人無法不動心。
傅九川暗暗思量,很快我就會帶你離開這裏了,你不會再受秦子安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