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讓她驚得跳了起來,身上的寒意也瞬間被忘記。
麵前的男人身上穿著病服,肩上披著外套,冷淡漠然,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的狼狽。
“慕……”她嘴裏溢出了一個字,卻又吞下了剩下的字眼,抿著唇轉身,試圖當做不認識,從另一邊逃離。
“誰通知你的?”他沒有阻攔她,輕飄飄的字眼卻讓米芊芊停下了腳步。
隻要稍稍一深想,就可以猜到她為誰而來。
米芊芊還打算假裝鎮定,“與你無關。”
伸身後腳步傳上來,米芊芊冰涼得差點沒有知覺的手被一股暖意覆蓋,微微顫抖。
慕子深將她扳轉過來,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籠罩自己身形之下,也驅趕了幾分她身上的寒意。
“這表情,是以為我死了?”他的指尖摩挲著她小巧的下頜。
如果不是語氣太多冷淡,她會以為他在跟她開玩笑。
“沒有。”她否認。
也不知道是否認自己為他來這裏,還是否認以為他死了。
米芊芊有種想躲起來的衝動,內心深處是在害怕,害怕再一次被他傷害。
“現在連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了?”慕子深的手指明顯用力,黑眸藏著一絲隱怒。
米芊芊下頜被掐出了一個紅痕,她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
如今的她,好像幾個月前的她,縮到了自己的龜殼裏。
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對他的恐懼,她全身戰栗起來。
近在咫尺的他,能感受到她的顫動。
心頭一窒,慕子深雙手改握住了她的肩膀。
米芊芊濕潤的眸子直直看過來,一字一句如同控訴,“慕子深,你想聽我說什麼?你不是要結婚了嗎?你不是——”恨我嗎?!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沒有說出後半句。
“我要結婚,然後呢?”慕子深的情緒比她淡定,黑眸凝著她,聲音低沉。
米芊芊眼睛刺痛,淚水已經在打轉,此時因為他的話一片茫然。
慕子深緊了緊她的肩膀,再一次開口,多了幾分強勢,“我問你話,回答。”
米芊芊不知道他想從她這裏聽到什麼,掙了掙紮,“我要回去了。”
她想動卻動不了,慕子深死死將她桎梏在手掌下。
她使勁兒掰著他的手,卻沒有絲毫作用。
在他目光的逼視下,她緩緩看向他的臉,咬字很清晰,“慕子深,你要結婚,是你的事,與我何幹?”
她想,他大概是想看到她傷心欲絕,醋意大發的樣子,但是她怎麼可能讓他看到那樣的她?
果然,她的話一說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冷厲,瞬間就鬆開了她的肩膀。
米芊芊後退著,幾步後迅速轉身順著長廊跑了出去。
慕子深站在原地,黑眸裏還映著她逃離的身影,黑不見底的瞳仁斂盡了情緒。
“阿深,你看起來可不像剛做好手術的人啊。”空蕩蕩的走廊忽然響起阮擎的聲音。
不遠處,阮擎靠著一根柱子看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慕子深眼底晦暗,轉過身看他,“你倒有閑情逸致管起我的事了?”
“你別用這語氣跟我說話,我可不是你的好屬下容奇,嚇唬不了我的。”阮擎嘖嘖走近,隨後馬上認罪,“是我打電話給她的,可能是聽到小凡的話就過來了。”
他這話倒更加像是給米芊芊解釋。
“你跟她很熟?”慕子深邁起步子,語氣讓阮擎生起雞皮疙瘩。
“朋友嘛,嗬嗬。”
他打著嗬嗬跟慕子深走出了長廊,不出意外在住院樓下遇見了安玉恒。
他凝重地看著兩人,看來也是猜到了什麼。
阮擎笑著開口,“有事回房說,這裏多不方便啊。”
慕廉和方媛媛是回去了,可難說還留著眼線啊。
回到病房,安玉恒二話不說就將慕子深的外套取下,手搭上了他的右肩。
連包紮都沒有,怎麼可能是動過手術?!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安玉恒絕對想不到慕子深會這樣做。
“阿深,你是瘋了嗎?”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從來就沒有正常過。”阮擎悠悠說著,被安玉恒狠狠瞪了一眼。
對兩人的話,慕子深沒有絲毫表情,隻道,“都出去吧,我在醫院養幾天。”
聽這語氣,還真把自己當病人了?
安玉恒哭笑不得,憤憤離去。
這邊阮擎想了想,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阿深,芊芊性格你最了解,有時候還真的逼不得她。”
雖然說阮擎最沒個正經兒,但是也就是他看得最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