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驚訝是正常的，他前些日子還聽說深少爺被老爺押著去取出子彈了。
但是現在看到他肩膀上的舊疤痕，哪裏像是動過手術的樣子！
隻是老何的驚訝很快就斂了起來。
米芊芊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慕子深的疤痕。而後不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許管家說得不明不白的話。
五年前他的肩膀被子彈射中過，也是她猜測來的結果。
可是剛才老何說，子彈沒取出來……
難道他就讓子彈一直留在體內嗎？他是瘋了不成？！
怪不得每每陰雨天都痛苦得好像大病了一場！
她看向慕子深的目光變得難以置信和不解。
相對於兩人的錯愕和難以理解。慕子深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一如既往地淡漠。
也不擔心老何知道這事兒。
老何忍不住看了一眼米芊芊。心裏知道慕子深的心結在什麼地方。
五年前，芊芊酒吧毀在一場大火裏。深少爺被送到醫院時，全身是血，最嚴重的自然是他後背的槍傷。
老何很難忘記當時的那一幕，深少爺眼裏的深沉的恨意。通過滿目的血絲透出來。讓人膽戰心驚。
那時候他就在想，酒吧裏的意外可能和米芊芊有關。
可是。深少爺在手術室裏愣是不讓醫生取出子彈。
也幸好，之後的五年。那顆子彈除了會讓他感到痛楚之外，並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怎麼回事？”
等米芊芊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句話已經問了出來。
老何眸光一閃，也看向了慕子深。
隻是，慕子深微微垂著眸子。讓人無法探知他的心情。
他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來問是怎麼回事。
“就當我什麼都問。”米芊芊掃過他的臉。迅速嚴肅了臉。“麻煩出去後鎖門。”
她丟下一句。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也在這時。剛才去取衣服的保鏢走了回來。
米芊芊背靠在門上，心裏是說不粗的難受，她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到窸窣聲響起。
等到外麵再也沒聲音傳來時，她才走出了房間。
地麵上的血跡和花瓶碎片已經被處理幹淨了，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漂浮著淡淡的藥水的味道，她都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幻覺。
她怔怔看著緊鎖的門，輕輕喘息著，胸口悶悶的。
生病的是她的腦袋，可是為什麼感覺心髒也出了問題，被人一下一下切割一般。
臉上一涼，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下，又幹了。
米芊芊怔怔走到了孩子房門前。
她很想念孩子，但是她並不打算這個時候見他們，免得……舍不得離開。
“小姐……”沈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其實她回來的時候，沈玉就知道了，隻是沒有出來打擾兩人。
米芊芊回過頭來，壓低了聲音，“沈姨，我要先走了，孩子麻煩你照顧了……”
說著眼睛越發通紅了。
最後還是抱著沈玉低低哭了出來。
沈玉就安靜地任由她抱著，輕拍她的肩膀，“別哭了，芊芊是個好孩子，芊芊不哭……”
米芊芊聽著她的聲音，有些恍惚。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這樣安慰哭泣的她。
這樣的感覺讓她忍不住開口，“沈姨，幸好還有你……”
沈玉聽罷，臉上浮現了一絲苦澀。
她看著前方，目光有些放空。
米芊芊當晚就離開了公寓，隻是還沒有打車，韓笙的車就出現了。
他一張臉沉得像黑夜一樣，但是一聲不吭，連罵也懶得罵了。
米芊芊本來想解釋什麼的，後來也提不起什麼心情，幹脆就坐著發呆了。
韓笙將米芊芊送回醫院後，並沒有馬上離開。
他臉色更加難看，走到了一個全身裹緊大衣的女人麵前。
“你來這裏做什麼？”
語氣裏的隱怒，讓連心羽嚇得顫抖了一下。
她將帽子摘下，眼神閃躲。
“我，我……”連續說了幾個“我”後，連心羽眼裏閃過一抹決絕，隨後道，“韓少，我終於知道你最近在忙什麼了。”
她查過他的行蹤，得到的結果大部分是在忙工作。
如果不是剛才他忽然匆匆出門，她跟蹤而來，也就不會知道米芊芊一直在住院！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病，但是能看得出來，應該很棘手。
連心羽本以為會看到韓笙的臉會變色，但是沒想到他依舊是一臉沉怒，眼睛裏包含著深沉的暗光。
讓她有些發寒，想要收回剛才的話。
“然後呢。”韓笙問，聲音裏的寒意更甚。
連心羽一時啞言，她以為自己發現了他們的秘密，但是好像知道了也並沒有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