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盛景送淩暖青回到家,她下車的時候丟下了毛毯。
“我送你上去。”
“不必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她抱緊了懷裏的背包,葉盛景看眼身邊濕漉漉的毯子,“你把它披上……”
“不用了。”
淩暖青快步上樓,葉盛景盯著黑漆漆的樓道口,裏麵的感應燈像是壞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回頭看眼,“這事八成跟倪嵩昌脫不了幹係。”
葉盛景麵無表情,他也不是沒有猜到,“那你說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一條腿掉進了深淵,這會肯定清醒過來了,之前他千方百計想要證明淩紹誠瘋了,可現在呢,身後的罪名太多,倪嵩昌等於成了淩紹誠的替罪羊,他能甘心嗎?”
葉盛景臉色陰鬱,胸口被點了把火似的,“淩紹誠瘋的真是時候。”
“葉少,您也懷疑了?”
“他不惜以自己全部的身家作賠,誘使我和倪嵩昌掉進了陷阱。我倒還好,至少沒有參與進他的項目中,可是倪嵩昌太貪婪……”
方才的事,應該就是倪嵩昌為了試探淩紹誠而安排的,“這叫狗急了跳牆,淩紹誠身上瘋子的標簽是被我們貼死的,現在又想說他沒瘋,談何容易?”
“所以,能利用的還是隻有她。”
男人的目光望向樓梯間,淩暖青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葉盛景全身冷得厲害,他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方才她都差點沒命了,他不也沒管嗎?”
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在眼裏,是淩暖青將淩紹誠逼瘋的,如今倪嵩昌還想用這顆棋子,也要看淩紹誠吃不吃了。
淩暖青回到家裏,冷得皮膚像是被刀割過了似的,她走進洗手間,並沒有第一時間放熱水洗澡,而是將背包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照片外麵弄了塑封,不至於完全進水,可那本日記本卻遭了殃。
淩暖青拿起旁邊的毛巾,一頁頁小心地擦拭,很多就粘結在了一起。
她還沒有仔細看上麵的字,淩暖青從抽屜裏拿了吹風機過來,她蹲在地上,將吹風機對準了日記吹起來。
她凍得瑟瑟發抖,手也是抖的,洗手間內充斥著噪音。
淩暖青眼見日記本上的字糊開了,她伸手在紙上抹了兩下,那張紙就這麼破了。
她崩潰地丟開了吹風機哭起來,屬於袁瑛的東西,她真是一點沒有留下。
淩暖青喉嚨裏哽咽的難受,可哭是最沒用的辦法,她隻能重新拿起吹風機,小心翼翼的一頁頁吹幹。
淩紹誠對她的恨,已經不用任何掩飾了,見死不救就是最好的報複,不是嗎?
第二天,淩暖青醒來的時候額頭有些燙,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直在響。
她摸到耳邊說了聲喂,電話那頭聲音很焦急,她匆忙爬起身,差點忘記今天跟律師約好了在外頭碰麵的。
淩暖青急忙起床洗漱,打了輛車趕到約好的地點。
餐廳內很吵,有不少孩子的聲音,嘰嘰喳喳。
“李律師,開庭的時間一直壓著,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坐在對麵的中年男人抬了下頭,“沒有沒有,這不剛過完年,之前案子多,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