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
裴晚白視線模糊疊影,慌亂的小臉上有著可疑的緋紅,逃跑的步伐踉踉蹌蹌,跌撞間闖入一間總統套房。
‘砰’地一聲,房門瞬間被反鎖上。
她渾身無力地靠在門扉,喘著氣,額頭滲了一層薄汗。
“唔……”
寂靜的房間內,嬌軟的聲音突然從唇瓣溢出,裴晚白立刻用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生怕聲音會引來那些想要抓住她的人。
掃了眼房間四周,沒有看到任何人,她頓時鬆了一小口氣。
猜想,這個房間應該是酒店工作人員剛打掃完,離開時忘記鎖門了。
手機在逃跑時弄掉了,而房間的內線座機隻能撥通酒店前台的,裴晚白不敢冒險,隻能無力地扶著牆壁朝浴室走去,打算衝個冷水澡壓製體內的藥效。
打開浴室門的那一瞬間,男人身上隻圍了一條浴巾的畫麵映入眼底,裴晚白驚嚇得‘啊’地尖叫一聲,慌忙後退了兩步。
她的視力很模糊,有種仿佛近視到幾乎成瞎子的感覺,即使這個男人站在她麵前,她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裴晚白心裏很清楚,她的視力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是那個藥,被裴沁柔強行灌進她嘴裏的那些藥,藥效發作之後,她的視線就變得模糊不清了。
男人一言不發地看了她幾秒,然後邁步走向她。
“你……你別過來。”裴晚白喘著氣後退,手指用力掐進掌心,利用痛感使自己保持清醒。
心底很清楚一個女子冒然闖進一個男人的房間,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
尤其是她現在被裴沁柔強行灌了那種藥,藥效已經發作了。
男人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般,依然朝她逼近……
她步步後退,努力地眯起眼睛,企圖讓視線清晰一點,然而卻一點兒用都沒有。
在極度模糊的視線中,眼前這個男人就如同被打上磨砂馬賽克一樣,隻隱約看得出男人的身材很高大挺拔,輪廓似乎也很好看,至於五官,完全看不清。
不知對方是剛洗了冷水澡,還是用的沐浴露帶有薄荷成分,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很冷冽,但卻很好聞。
後來……
後來的事變得很混亂、模糊,所有的一切都像失控了一樣。
不知是誰先動的手。
也不知是怎麼就到了床上的。
隱約記得男人的吻很生澀,咬得她的唇有些痛,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然後,男人的橫衝直撞讓裴晚白忍不住“啊”地痛叫出聲。
那個‘疼’字還沒喊出來,她就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刺眼的光線讓她緩了好幾秒才睜開眼睛。
慌亂地看了看房間四周,目光落在日曆上——20XX年,1月X日。
是……做噩夢了。
背脊被汗浸濕了一大片,裴晚白把布滿冷汗的蒼白小臉埋進雙手掌心裏,對那個噩夢仍心有餘悸。
這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夢到前世的事。
而這件事還是她前世墮入地獄深淵噩夢的開始。
那晚,男人的行為很凶悍。
在藥效過後,她沒來得及、又或者根本不敢去看那個跟自己一夜旖旎的男人一眼,就忍痛逃跑了。
然而天亮之後,裴沁柔就匿名爆出她婚禮前夕,跟別的男人廝混的醜聞,還拍了照片曝光到網上,那些照片隻拍到側臉,或者很模糊的,又拿她的正麵照做對比,外人一看就認為是照片的女主角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