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乍起,我站在臥室門前,手微微顫抖,從玄關處到客廳零零落落的散著女人的衣飾,仿佛證明著什麼。
輕輕的將門擰開,新婚大床上兩具胴體纏在一起,難舍難受,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嬌喘仿佛被無聲的放大。
啪嗒一聲,行李箱倒了,驚醒了兩人。
女人翩然回頭,看著我莞爾一笑,那張臉很熟悉,柔聲細語的對我道,“姐,反正你也不愛姐夫,不如讓給我。”
呼——
我猛地睜開眼睛,額頭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珠,深黑的夜透著無限的寂靜,窗台上擺放著的百合花散發著清新的香味兒,隻是那香味兒卻沒辦法讓浮躁的心平靜下來。
我坐起來,麵上掛著茫然,許久不做夢的我,今天怎麼偏偏做了這樣的夢?站起來走到客廳倒了杯涼水咕咚咕咚的灌了進去。
這是我跟林海離婚半年唯一做的關於他的夢,雖然夢境有些讓人惡心......
“姐,反正你也不愛姐夫,不如讓給我......”南瑾的話像是一個魔咒,不斷的在腦海裏被提起,本以為會忘記,不過腦子是個好東西,總是會在我稍稍要忘記的時候清楚的提醒我。
提醒我,曾經那殘酷惡心的事實。
我跟林海結婚一個月,我的好妹妹跟身為姐夫的林海滾了床單,還恰巧讓我堵了個正著,對了,他們還是在我的新床上滾的,那大紅色的被單我還沒撤下,床頭還擺放著一副紅雙喜,是我無聊剪的......
現在想想還真是諷刺,或者說他們賤人無下限。
我叫南笙,在江南出生,我有著江南水鄉的柔美,性格卻不知道隨了誰,完全沒有江南女子的柔美溫婉,反而果決,冷漠。
南瑾,是我妹妹,在我沒結婚之前她從來沒管我叫過姐姐,因為當年我是以受資助貧困大學生的身份進入南家的。
而我跟南子強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是他的親生女兒,一個被犧牲,缺少父愛的女兒,他們把我接回家裏的目的我也清楚,聯姻。
“姐,反正你也不愛姐夫,不如讓給我......”
南瑾的話不斷的在腦袋回旋,我扯出苦澀的笑容,捂住胸口的某個位置,哪兒一陣陣灼疼著,南瑾,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他?
從冰箱裏拿了冰水咕咚咕咚灌了進去,清醒了不少,腦袋裏那些有的沒的全部都一掃而光了,我呼出一口氣,重新躺在床上。
夢這個東西有的時候真的說不準,我跟林海離婚半年之後的某天,也就是在我做完那個夢的一個星期後,我接到了他的電話。
隻兩個字,麵談,順便告訴了我地址。
一家環境還算不錯的咖啡廳,我坐在稍稍陰暗的角落,觀察著走進咖啡廳裏的每個人,林海一向準時,在時間剛到的時候,他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林海穿著一身得體的藍色西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乍一眼看過去很容易把他想成溫潤如玉的男人,唯有了解之後才知道他是一頭狼,待捕的惡狼。
他稍微掃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我,抬步走來,坐在我對麵,眼皮都不曾抬起,語氣極快,似乎連話都懶得跟我多說半句。
“我爸媽下星期過來。”
我挑眉,笑的雲淡風輕,“林先生,如果沒記錯的話,我跟你半年前已經拿了綠本本了,從法律上來說,我跟你毫無關係。”
“錢,不是白拿的。”林海好心的提醒我。
“嗬~”我冷笑了一聲,眼睛露出不屑的表情,語氣不緩不慢,“林先生,你婚內出軌,作為過錯方給前妻一點補償也算正常,怎麼才半年而已?就想拿這錢威脅人?你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嗎?”
“南笙!”林海抬頭看我,丹鳳眼裏散發著濃鬱的壓迫力,“當初我痛快答應你離婚的要求就是兩年後再公布離婚消息!”
“可是你沒說要我陪你演戲!”我一語道破他今天找我來的目的。
林海笑了,我有些慌神,他笑起來很好看,很炫目,當初我就是被他的笑容捕獲的,我有些忙亂的轉頭,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
“南笙果然聰明,不是南瑾那個傻貨能比的。”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下周日早上八點我來接你。”
“我還沒同意呢!”我險些控製不住情緒,低低的說。
他直直的看向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不想費口舌,你遲早會答應,不是嗎?南笙。”
他說完就離開了,我的頭微微底下,手心有些冒汗,這個男人......我懷疑他早就看出了我對他的心思,所以才敢這樣拿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