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天跟我零零散散說了會兒話,麻醉的藥效漸漸起來了,眼見著他睡著,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打算先回去一趟。
周姨一直在門外守著,方文陪在周姨的身邊,見我推門出來,方文趕緊問我葉昊天怎麼樣了。我說葉昊天也就醒了一小會兒,這會兒麻醉藥起效了,已經睡過去了。
方文問我去哪裏。
我說回家。
方文看了看我,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欲言又止,轉身喪氣地坐到門口去了。
周姨看著我說道,那我送你吧。
我點了點頭。
周姨跟我一起出醫院,走在路上,我低低地對周姨說了聲對不起。不管我承不承認,葉昊天受傷的確是因為我。
周姨卻搖搖頭說,淼淼,這件事並不應該怪你,你並不希望他們兩個任何一個受傷。
我歎了口氣,但不是我想不想就能決定的,隻是因為有我在,他們才會鬥得這麼厲害。
那這就不是你的責任,他們兩邊但凡能退讓,也不至於鬧到這個境地,但是男人嘛,誰不是大男子主義,拚了命又算得了什麼,天天又是那樣的性子,脾氣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吧。周姨輕輕一笑,寬慰著我。
走到醫院門口,我們遇上了楊雪,楊雪看見我,眼裏充滿了恨意,但是有周姨在我身邊,她隻得忍下來去問周姨,昊天,怎麼樣了?
周姨對她淡淡的,天天手術完正在休息,你先不要進去打攪他。
楊雪咬了咬唇說,我去看看吧。
周姨點了點頭,楊雪踩著高跟鞋往病房趕去。
我其實很不喜歡出了事就把責任全推給別人的人。周姨跟我說,人應該客觀一些,也該多包容一些,天天出了這事,大家都不願意看到,但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你肯定是不對的,你如果真的有能力像她們說得那樣狠心去做,恐怕沒人敢這麼跟你說話。
我低著頭,所有她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心裏清楚我不敢嗎?
不是你不敢,而是你不會。周姨笑笑道,這也是我要告訴你的,那是她們的不對,而到你,你就是太愛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總在說對不起,總認為是自己不好,但你也隻是個女人而已,大老爺們的事沒理由怪到你身上,就算要說因為你,那也是因為你夠好,夠資格讓兩個人為了你連命都不要,這是值得驕傲的。
周姨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再加上她是葉昊天的母親,麵對兒子這個情形,還能心平氣和去安慰我,我很感激。
不過周姨話風一轉,淼淼,你回去打算怎麼辦?你打算如何處理你們三人的關係,或者說,你如何選擇,天天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在他心裏,你有多重要,我是天天的母親,肯定對我的兒子是有私心的。
周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好好考慮的。我點點頭,低頭往外麵走。
淼淼,這些天多來看看天天吧,他現在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身為母親,我不能改變他的注意,也隻有盡力讓他開心了。周姨站在醫院門口對我請求道。
初春的天亮的挺晚的,周姨背對著燈光,她懇切地說道,天天的性子就是這樣,一旦決定了什麼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你們過去也在一起,既然你能來,說明你心裏還是有天天的對不對,你也想看到天天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