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大院安靜得如同一座荒寂的墳塚。
“何兄先回去吧,今日多謝相送。”
張讓沒有再同文蘭糾纏,而是轉身向何洪剛道謝。
“這是小弟應該做的。日後如有差遣,小弟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何洪剛的臉上,是無限恭敬。
文家人心懷疑惑,但不敢多言,這個地位在何洪剛之上的年輕男人,究竟是誰。
“你們的賤膝,可以起來了。”
如蒙大赦。
文家人起身之後,依然心驚膽戰,不敢直視張讓,仿佛他身上的光芒,能夠照瞎人的眼睛。
“希望你們記住,在我眼裏,文家無一不是螻蟻。”
“林清螢,是我張讓的愛人,你們這輩子都說不起、罵不起。”
眾人聽言,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還好自己對於林清螢的侮辱僅僅局限於口頭,如果要是動手,隻怕此時已經屍骨無存。
夜色已至。
張讓站在文芒為他和林清螢安排的房間裏,仰望著茫茫星光。
越黑的地方,越能見到人心裏藏起來的髒。
自回到雲縣,見到文蘭的第一眼,張讓便知道,這個女人不對勁。
被自己質問之後,那躲閃不定的眼睛,頻頻把林銘拿出來做擋箭牌,無一不證明她的心裏有鬼。
張讓倒要看看,文蘭心裏的鬼長的是什麼模樣。
雙眼通紅的林清螢推開房門。
“張讓,你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今晚,她還要為亡父守靈。
“文家人要是再提及把林伯父火化的事情,你就遂了他們的願,不要再阻攔了。”
“張讓,你和我說過,我爸的死有蹊蹺,我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
林清螢的眼神裏,有悲痛,也有倔強。
張讓溫柔地把她摟到懷裏。
“心裏有鬼的人會自己跳出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林伯父一個交代。”
林清螢看到張讓的臉上,是和漫天星辰一樣的光芒。
次日,在林清螢的哭聲中,林銘的屍體被送去了火葬場。
林清螢站在張讓麵前,手中捧著那方灰色的骨灰盒。
文蘭幹嚎著,眼中沒有一滴淚。
其他的文家人,臉上清一色的淡漠。
林銘成了灰,張讓即將要帶著林清螢離開,他們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
隻是,似乎文蘭忘了一件事情。
各懷鬼胎的文家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向文蘭。
“清螢,我們走吧。”
張讓看向遠方,是時候帶林銘葉落歸根,長眠於故鄉的土地。